披狼的眼睛死灰似的,默默地别过头去。
“狼哥,”
麒麟咬着牙道,“你这是何苦,把自己搞成这样,就为了那怪物……”
“闭嘴!”
披狼回过头喝道。
“……”
“今日这几句话,当我没有问过,”
披狼道,“回去也不用跟首领提了。
你走吧。”
“……是。”
“等等,把潇儿再叫进来。”
“是。”
他让寒潇以做生意的门路,瞒着她父亲,替他传了一封信给天府国尚其楼的女主子。
半月的时间那信过去,又半月以后回来。
其若字迹潦草,寥寥几句,大意是行过那时就留话说,此去救他以后,诸事皆了,再不归回,并且还特意嘱咐,日后若披三少有什么麻烦,尚其楼帮得上忙的,自便帮了。
——因此,行过此人,他再来尚其楼寻,也是寻不到的。
披狼拿着那封信,在桌边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鸦鸣入耳,他推开门,见梧桐叶落了一地,黄纸一般风中翻卷,这才微觉些许寒意。
立秋早过了,枯黄的气息盈满天地。
帝克斯的二头目又开始执行任务,辛勤地为帝克斯开疆辟土,言行并不见得有何异常。
无事可做的夜里他常自己一人,抱着酒坛子去屋顶吹风。
寒风呼啦啦一过,便总有种负伤的孤狼夜里在山顶上嘶嚎般的苍凉悲壮之感——虽然风吹得头发衣角凌乱,旁人远远见着像屋顶镇宅的鬼怪石雕,并不见得有多帅气。
微醺的时候,摸着那块海星石,自然还是会去想那妖孽。
其实是他先前错了,和行过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也并不全是苦情——若和一人在一起,感受到的只有求不得的悲哀与痛苦,又如何会爱得上。
见着那人,最多的还是欢喜。
见不到那人,思念虽刻骨地痛,但回忆里总有他不肯拉下面子去承认的甜蜜。
而行过……那些与他一起喝酒聊天、争闹打斗的日子里,行过开开心心的笑容,哪里能是假的。
每次被行过所救,醒时等在床边那双眼里的关切,又哪里能是假的。
甚至连那日里激情缠绵之后,行过仰起脸来问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眼里流露出的高兴,也不是假的。
行过自己也承认说,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有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