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很快就结束了。”
沈润噙着笑,安抚着面露不豫的晨光,修长的手指执起白棋,指腹如玉,竟比那棋子还要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如雕似刻,线条完美得令人赞叹,观棋的少女们注意力全在他的手指上,双颊渐渐泛起红色,只见他优雅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落子时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这一声脆响竟酥了少女们的心。
许弈的脸色更加难,“很快就结束了”
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个男人有本事三两下就打发了他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棋王
一张脸阴沉下来,自负的青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晨光依旧皱着眉,不悦地说“你和他一个毛头小子争什么高低”
沈润脸色一黑,干吗要说“毛头小子”
他也很年轻好不好
晨光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许弈闻言,秀气的脸开始泛青,她这话什么意思毛头小子她是不起他
另外一头,沈润执子落棋,接晨光的话尾,淡淡地说了一句让许弈脸色更青的话“年轻人,不受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
这以长者之姿故作高深吐露出的训言差一点气炸许弈的肺,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教训他
“你”
晨光觉得沈润是在瞎凑热闹,她现在更想去梨树王。
“嘘”
沈润落子后,忽然转过来,对着她,将食指竖在唇前,带有一丝魅惑的气音流出,他莞尔一笑,如朗风霁月,拂百花齐放,涤浊世之尘,“观棋不语。”
他说。
如磁的嗓音使人沉迷。
观棋的人群出现了骚动,无论男女似都被他吸引了,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仙姿佚貌,世间无双,就连冯珊儿的眼睛都直了,她死死地盯着沈润,差一点溺毙在他唇边的微笑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摇头,她心里只有表哥表哥一定会赢
晨光哑然,向沈润的眼神逐渐嫌弃,也不瞧瞧什么年纪,怎么还这么装腔作势
不远处,嫦曦已经替晨光翻了两个白眼,这厮好能装模作样,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快吐了
许弈不是没听见沈润引发骚动的笑语,也不是不气他比自己更能出风头,他也想反唇相讥,可他现在顾不上嘴皮子,他的棋陷入了困境。
明明才开始没多久,却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从四方拢过来,将他逐渐笼罩其中,凶神开始展露獠牙,似要将他逼入死角,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棋子一颗一颗地落在棋盘上,黑白相间,像一幅画。
许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伴随着观棋者的惊叹一声比一声兴奋,一声比一声响亮,恍然大悟的叹息声渐渐增多,他双眼紧盯着棋盘,举止变得仓促,目光愈加狼狈,大的冷汗顺着额角一颗接着一颗流淌下来。
沈润唇含浅笑,白子落盘,忽然抬眸望向许弈,淡声问
“可要认输”
明眼人都得出许弈的棋子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许弈不答,垂着头,继续落子。
沈润淡淡一笑。
最终,许弈到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境地,手指在棋盒里抓了半晌,无力地垂下,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