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赵婆子分批带女孩进来,都在十三到十六岁左右,收拾得干干净净。
恢弘典雅的房间内,裴元歌先晾了这些女孩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才开口,温和地询问她们的姓名、年龄,家住哪里。
等她们回答完,随口闲聊几句,又问她们有何所长,有说刺绣缝补的,有说识字的,有说种花种草的,裴元歌便叫人拿东西过来考察,然后便叫紫苑记名字。
她留下的人,有漂亮的,也有只是清秀的,有答话利落的,也有畏缩的,有精擅某种手艺的,也有一无所长的,种种不一。
裴诸城实在看不出来她选人的标准,终于忍不住好奇询问:“歌儿,你这丫鬟,到底是选什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之前那个女孩连话都答不利索,可看你的模样,似乎对她很满意?”
裴元歌解释道,“之前那个女孩,因为紧张,所以答话畏缩。
但是女儿问话,尤其是闲聊的时候,她都能很快的把握到女儿的意思,心性灵巧,善解人意,比其她女孩要出色得多,稍加磨练便可重用。”
裴诸城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之前刺绣出色的你不要,却留下只会缝补的?”
“那个女孩的刺绣虽然出色,但也只是在这些女孩中出色而已。
但是女儿问她时,她却将自己的刺绣手艺说得极为浮夸,洋洋自得,太自视甚高;相反,另一个女孩虽然只会缝补,但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细心仔细的人,而且回答女儿时不卑不亢,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女儿这次选人,首重心性,然后是智愚,其他的手艺等等都可调教,但这两样是天性,很难改变。”
原来如此!
裴诸城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裴元歌的灵秀聪慧,总是出人意料。
接下来这批女孩进来后,裴元歌依旧问话。
裴诸城却突然一怔,目光落在其中一名十四五左右的女孩身上,神思微有些恍惚,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司瑾。”
那女孩又惊又喜,从头到尾都是那位小姐在挑人,这位官老爷却单单点了她问话,难道说他看上她了?进来前,赵婆子曾经说过,这次要挑人的是尚书府,难道这位老爷就是尚书大人?看他年纪也不大,长得又好看,又有威严,如果能被他看上,做了姨娘,她就能飞黄腾达,再也不用受苦了。
因此,答话时,特意带了几分妩媚,秋波暗送。
“思锦吗?”
裴诸城喃喃道。
“是,司掌的司,瑾瑜的瑾。”
司瑾的父亲曾是落魄秀才,因此她也念过几本书,此时更是竭尽全力地表现。
裴诸城这才回过神,点点头,没再说话,只低头喝茶,对裴元歌道:“歌儿,你继续。”
这司瑾一进门就探头探脑的打量屋内的摆设,眸露艳羡,举止轻浮。
裴元歌原本十分不喜,但见裴诸城注意她,心思一转,转头去看章芸,正好捕捉到她眼眸中的恼怒和疑惑,看来这司瑾不是章芸安排的,而且也十分厌恶她得了父亲的青眼。
转念间已经有了定论,命紫苑记下司瑾的名字。
就这样,百余个女孩子,裴元歌只留下了二十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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