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和宫里宫外其他人的想法一样,都认为郑吉在夺得魁首之后,会把那个请求用于姜嫔身上。
他连封赏的旨意都准备好了,还吩咐薛恭准备了贵妃复位的金册宝书。
谁曾想?长定的请求,是让军中士兵查阅魁首记录?
“朕且问你,你为何会提这个请求?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永宁帝觉得就算是长定再有想法,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能懂得什么?
借魁首记录市恩,在军中立威望,必定是有人想借长定的手谋取军中势力,到底是谁呢?
“父皇,没有谁,就是儿臣自己!”
郑吉含泪说道,不断地摇头。
“儿臣此去山南道,亲眼见到了国朝兵将的勇猛与威武,所以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事情。
儿臣想让国朝的士兵个个武功不凡、个个精于谋略,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失望又不解地看着永宁帝:“父皇,这是您的天下,这是您的兵将。
如今儿臣为您的兵将在谋福利,您还如此震怒,儿臣……实在不明白!”
她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父皇这么生气,难道是这魁首记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可是儿臣已经仔细翻阅过了,觉得并无任何不妥。
那么……”
她故意顿了顿,才一字一字地说道:“那么,就是这里面有某些人、某些事是父皇痛恨的,是吗?父皇身为天子,气量竟如此狭小,这不是很可笑吗?”
她很清楚,此话一落,父皇会越加震怒,但是她必须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测。
这话,瞬间戳破了永宁帝的气管子,他气得简直要炸了。
他狠狠地捶了几下御案,眼睛都瞪了起来:“放肆,长定,你放肆!”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的怒火似要喷出来:“来人,将长定公主拉下去,让她跪在殿外反省!”
见长定似心有不甘仍要开口,永宁帝冷冷道:“长定,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朕就立刻逐你去封地,非诏不得进京!
以后,你便再不能见你母妃!
你仔细想想!”
郑吉张了张口,随即死死咬着嘴巴,如遭重击,身子都快要站不稳了。
父皇罚她在紫宸殿外下跪,这没什么——先前她为了凤句激怒了父皇,父皇也曾令她下跪过。
但是逐她去封地……真的震住了她。
她既然打算在父皇面前说出这个请求,那么当然想过种种可能。
父皇不答应会怎么办?父皇震怒会怎么办?父皇会如何责罚她……
训斥、罚跪,甚至收回长定率,这些她都想过,也一一准备了相应的对策,因此都不怕。
但她没有想到,父皇震怒之下,竟然会说出逐她去封地、非诏不得回京兆的话语。
她的封地,河内道长定府,虽然是膏腴之地,却远离京兆,更别说,非诏不得进京。
若她去了封地,想要见到母妃就很难了。
不得不说,父皇这个威胁,对她来说的确很有效。
由此可见,父皇真的不能容忍她提这个请求,父皇连她借圣旨市恩于山南卫都可以容忍,为何到了魁首记录这里,就绝不允许了呢?
这魁首记录,难道还有着比吕师线索更为重要的地方?
「第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