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断壁残垣还在,并没有怎么收拾,只是搀了搀土砖的灰,镂空的窟窿也没有时间修缮就先善孝了。
“江仙长来了,老兄,别打瞌睡了。”
一声神将的提醒传来,江小江终于知道两位神将为什么不回迎客来守夜了。
原来作为镇丧的灵将也属于他们的活计,他们这是到灵堂这儿上岗了。
然后神将旁边搁着的牛身、马匹、白鹤、龙亭、凤幡等,皆引来了一阵骚动。
江小江恍惚了一下,就当做什么也没觉到、感到,便从两位威武的神将纸扎跟前经过。
期间,两位神将隐没了行迹,俱都拱手地恭敬以作回应,不敢怠慢了江小江。
“闷儿。”
“唷儿。”
“唧唧喳喳。”
“嗷儿。”
“咕咕。”
随即几声冥兽吟鸣,江小江言犹在耳,李府的人虽说没听到它们的骚动声响,但还是感到了侵身的阴寒。
“阿秋。”
“噢啊。”
披麻戴孝的李府子嗣,一个个打了喷嚏,江小江权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下,神将就喝止了冥兽,几息后它们才稍安勿躁了。
“喔,刚刚怎么回事,冷了一阵儿。”
“也不是冷吧,就是阴飕飕的,不知不觉就打了个寒战,然后就没事了。”
“许是谁在说咱们的坏话吧,管他呢,快快,快跪下,咱快跪下。”
几位面生的李府子嗣说着、当即就跪,江小江一听旁边的管家放声喊话了,一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
“主事亲临,题丧事挽联!”
“这、这么快?”
话音刚落,江小江立即就慌了。
来的时候,小夭是说过镇上有题挽联的规矩,可没说会这么煞有介事啊,全府上的人似乎都在看他了,这会儿就算是有注意冥兽空鸣的心思,也全都给吓没影了。
“题词么。”
内府中,李奉先头顶托盘出来,上面是墨斗,江小江还在寻思着题什么词,怎么题的时候,李奉先便在自己的身前单膝跪了,墨水也高举在手边、不敢仰视。
而后其他的子嗣就是哭,嚎啕大哭,根本没人提示江小江接下来要怎么做,顿时就把江小江愁抽抽了。
“公子、公子题啊。”
这时,白素探出了脑袋,两眼稀罕地放光,江小江吓了一跳,恨不能拿手上的聚骨扇敲一下白素的小脑袋瓜子。
“我知道。”
江小江好不懊悔,来时候的路上有那么长时间,自己怎么着都该组织组织挽联的,都怪烟花放得太高、花圈摆得太长、太吸引人了,他都没空整理那些挽联。
“昂。”
江小江一手缓缓拿来了白素递过来的毛笔,先是沾了沾墨汁,然后就是在白素另一只手上的砚台里磨墨、一直磨墨。
此时,已经有一位小厮躬身来到自己跟前背靠着自己半蹲下,另一位小厮则将长长宽宽的白宣纸搭在了小厮的背上,瞧那白纸的长度,怎么着都是七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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