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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楠今夜喝的酒度数不高,虽不至于醉,但酒气冲上头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晕,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坐在对方小腹上,臀部压着什么。
清晨无意撞见的景象,再度浮现在脑之中。
裴楠如同被火烧了屁股,想要起身,却由于后仰的姿势一时找不到着力点,反复几次失败后,便选了一个最笨的方式——手撑着坐垫向后挪动。
但这就意味着裴楠整条腿都要从郑书昀身上经过。
郑书昀穿的是棉制休闲裤,裴楠大腿擦过轻薄的布料时,毫无阻碍地感觉那皮肤的温度变得更加清晰。
整个摔倒和尝试起身的过程加起来不过短短几秒,裴楠很快意识到尴尬所在,正要挪开腿,却感觉身下的男人骤然一动,下一秒,便被对方翻身压在了身下。
那力道之大,丝毫不像是来源于一个发烧且受伤的病人。
被笼罩在铺天盖地的阴影之下,裴楠脑袋阵阵发蒙,视线还未来得及越过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头顶便响起低沉且不耐的警告:“不要乱蹭,会出事。”
第23章“非奸即盗。”
置身于似要被大浪吞没的心惊肉跳中,裴楠又被这简明扼要的七个字镇住,甚至连下意识地挣扎都没有,只是怔怔地望向郑书昀镜片后似有浪潮暗涌的双眼,试图分析对方所言。
然而,方才清晰撞入耳膜的分明都是中文,从郑书昀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天外来音。
郑书昀并未在他身上呆太久,压制住他的动作之后,便直起上半身,坐到了一边。
裴楠也连忙坐起,目光顺势瞥向郑书昀胯下,没有发现任何苏醒的迹象。
事实上,正常男人不会被蹭两下就起反应,他也只是感到震惊,像郑书昀这么严肃正经的人,居然会开这种大尺度玩笑。
但在郑书昀回归无事发生的态度后,他也不知该如何追究那番夸张之语,只得学着对方的样子放松神色,装作不以为意。
正当裴楠掩饰住尴尬,有些心绪不宁地站起身时,他听见郑书昀说:“没有。”
他回过头,不明所以地望向端坐在沙发上的郑书昀,又听对方缓缓开口:“没有看不上你。”
裴楠原本还有些局促,此时毫无防备地被郑书昀出言击中,心口缓慢流淌的思绪瞬间畅通起来,叉着腰果断反驳道:“骗谁呢,你当时别说搭理我了,就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这不是看不上是什么?能不能敢作敢当一点?”
随着裴楠的话音簌簌落下,郑书昀眉心微蹙,薄唇却稍稍抿了起来。
十五年前再见裴楠,那日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突然的,他没料想过自己的人生竟会出现如此美好的巧合——母亲说的邻居小孩,就是他在国外想了近五年的人。
听到裴楠喊他“书昀哥哥”
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也记起他了,直到对上裴楠好奇打量的神色后,他才明白那只是一个在家长引导下的普通招呼。
从紧张到期待,最后化作失望,短短几分钟内杂糅而成的情绪,在此后的岁月里每每被回想起来,都分外清晰。
郑书昀喉结滚动了几下,淡淡道:“这是我针对你刚才提问的回答,信不信由你。”
裴楠正要说什么,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他今晚出去喝酒时只吃了点酒吧的小吃垫肚子,几个小时过去,摄入的那点能量早就消失殆尽。
十分钟后,裴楠当着郑书昀的面,以迅雷之势啃完了一袋对方递给他的面包。
“见笑。”
裴楠用力吞下最后一口,望着不远处帮他倒水的郑书昀,“不过我可能真的有点饿晕了,回来的时候还幻觉有人跟踪我。”
郑书昀闻言,握杯的动作一顿,转头道:“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神色忽然说不出的紧绷。
*
第二天,郑书昀烧退了,也不再咳嗽,两人如最初约定好的那样一同早起上班。
许是为了保暖,郑书昀在西装外套内搭了件面料硬挺的马甲,腕间戴着璀璨的名表,步伐干净利落,举手投足像个英伦贵族,丝毫没有昨日的病态沉郁。
去车库的路上,裴楠落在后面半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郑书昀,以视线为笔,勾勒出那挺拔的身姿,接收到对方回望过来的目光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单手插兜,挑起眉梢走到副驾旁,亲手拉开车门,对面前的男人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郑先生,请上车。”
到达商业园区后,裴楠先将车开至律所门口,然后继续驾车去往几百米处的画室,下了班再去接郑书昀。
接下来的好几日皆是如此。
这天早上,在综合楼的停车场,裴楠刚下车就遇到了乔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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