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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在保安赶来后戛然而止。
被郑书昀紧紧护着,裴楠步履稍乱地走到车前,见郑书昀拉开车门,对他道:“上车。”
那语气太过不容置喙,以至于裴楠想也没想便坐了进去,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进驾驶座。
正当他转身想要拉开车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而郑书昀已经坐在了他左边的位置上。
裴楠疑惑地转过头,忽然被一条柔软的毛巾劈头盖脸包住,透过毛巾边缘,他对上了郑书昀明显不虞的表情。
他眨眨眼,问:“你怎么了?”
郑书昀捏住毛巾,轻缓擦拭着裴楠的头发,语气却颇为严厉道:“那个瓶子里可能装着任何液体,你这样贸然冲过来,有没有考虑过可能发生的后果?”
裴楠摸了下鼻尖残留的水珠,不以为意道:“当时事发突然,场面又一片混乱,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郑书昀闻言,没说再说话,而是牵起毛巾的一角擦掉裴楠脸上的水,随后被裴楠自己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把。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裴楠心思微动。
通过刚才那场闹剧,他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若是以往和郑书昀水火不容的时候,他或许会觉得像郑书昀这种冷心冷情的人,很有可能干出为了捍卫律师职业道德,保证自己的委托人利益至上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回味郑书昀的怀抱在他胸口留下的余温,又觉得对方似乎总是散发着与外表不符的温度。
待郑书昀面色缓和下来后,裴楠略微斟酌地问:“真相应该和闹事者说的不一样吧。”
郑书昀瞥了眼裴楠乱糟糟的发丝,“嗯”
了一声:“伤者的确是从工地建筑物上摔下去的,那晚他和几个工友喝了酒,酒后没做任何安全防护上了顶楼,导致悲剧发生,至今还没醒过来。
整个过程不仅有多方人证,也被工地和餐馆的监控记录了下来。
承建方愿意捐助大部分医疗费,但家属不接受这个结果,还想要后续护理费用,外加四十万损失费。”
“家属故意讹钱,连伤者的命都不顾了是吧?”
裴楠啧啧两声,心说果然不是郑书昀黑心,转而又不解道,“作为工人,怎么连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郑书昀顿了顿,将裴楠用完的毛巾装进塑料袋,半晌才道:“据他工友所说,他是为了给留在山区的女儿拍摄星星,他女儿那天过生日,生日愿望是想看看大城市的天空长什么样。”
裴楠怔住,窜到嘴边的那句“活该”
终是没说出口,但也没有轻易说出那接踵而至的惋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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