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皆聚了过来,罗松捻了捻不存在的胡须,将一只手架在半空。
祝逢春摇摇头,放了一碗酒上去。
罗松哈哈一笑,道:“还是东风懂我。”
“别卖关子了,快说正事。”
“正事么,便是我也不知道,我爹不肯告诉我。”
“找打!”
祝逢春夺过酒碗,一手将他推翻在地。
苏融走到他身边,慢悠悠地踩了一脚,于是众人都过来推他,他索性将身子一瘫,道:“我受伤了,东风,扶我起来。”
祝逢春架起手臂,只笑着看他。
苏融蹲下身,道:“何处伤了,让我看看。”
“不用,我已好了!”
他跳将起来,揉着后背道:“你们往旁的地方想一下,他不肯跟我说,定是问出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至于是好是坏,过几日看他部署便好。”
“谁还不知道这些。”
祝逢春坐回原地,为自己倒了一碗酒。
罗帅问出了什么,她大体能猜到一些,无非是戎狄有哪些人领兵,辎重几何,粮草多寡,这些东西,确实不好让罗松这种不着边际的人知道。
再有就是通敌一事。
山洞那几位戎狄兵士,明说河东有人通敌,凭证是一只虎纹碧玉扳指。
此事三十名兵士皆看在眼里,无法按下,便让叶景扬一起说了。
洞内另有猛兽尸体并白骨数堆,不知其余兵士是否看到,她私下把白骨拓片一并给了父亲,不知他查到了何处。
五万之众挡十万之敌,本就艰难无比,而今河东又有通敌之事,不知要t如何应对。
若是肃州被人攻破,戎狄便可一路南下直渡黄河,剑指都城大梁。
届时社稷丘墟,园陵无守,圣上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新党无数心血化为齑粉,百姓难得数载安稳,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昨日河边之景,便让她目不忍视,若是中原大地再遭劫难,又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亲朋天各一方,多少少壮殁于沙场,多少老弱饿死当涂。
“未来之事,来时再看亦是不迟,何必远愁近虑,平白辜负了大好光阴。”
极清朗的声音,好似佩环相碰,勾来一点难得的清凉。
祝逢春抬头一看,却见苏融抿唇一笑,道:“你自己说的话,怎么今日便忘了。”
“我没忘,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她饮下那碗酒,伸了个懒腰,又看面前这几人,道:“难得大好光景,我们来切磋一番如何,正好试试你们的武艺有没有长进。”
“我不要,刚才你便踢了我一脚,此刻又要切磋,定是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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