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文慌慌张张的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躬身,“仙姑,仙姑在上。”
“求仙姑救人,为我指点迷津,桑阿婆方才说了,我阿爹还活着,他还活着......”
他哽咽了下,回头瞧身后的乌篷船,还有那好似茫茫无尽头的樟铃溪,继续道。
“我知道我阿爹,他最宝贝这条船了,不可能让船独自在河面上漂,自己却不管不顾,我阿爹......他,他肯定是遇到事了。”
“求仙姑帮忙瞧瞧,我阿爹此时在何处......”
说到后头,谢福文抹了把脸,嘭的一声跪了下去,跪得瓷实。
那厢,神上身的桑阿婆没有动作,她缓缓闭眼,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睁开眼睛看向谢福文,面无悲喜道。
“江波浩浩,生机渺茫,似生非生,罢了吧。”
她话一说完,还不待众人反应,视线扫过周围,缓缓又闭上了双目,再睁开眼时,桑阿婆挺直的腰骨板松了松,重新变得佝偻。
众人哗的一声,惊疑不定,“这是走了?”
赵家佑再次杵顾昭,“仙姑走了?”
顾昭凝神,“嗯,走了......”
那道炁就像是突兀的来一般,突兀的又消失了。
谢福文和褚氏有些无措,这怎么就走了呢?他们才说了一句呢。
瞧见桑阿婆睁眼,褚氏嗫嚅了下,两步走了过去,“桑家阿婆,我公爹他......”
“唉!”
话还未说完,桑阿婆抬手拦住褚氏,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我瞧见了。”
“仙姑上身,她算到的,我也能瞧见一二。”
“他周围很黑很暗,耳朵旁灌满的是水,到处都是流水哗哗的声音,鼻尖隐隐约约有血腥味……”
桑阿婆那灰色的眼直刺进谢福文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活命,但这般情况,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桑阿婆枯瘦的手指了指樟铃溪,“他就在这大江里,老身修行不到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
案桌被收拾清楚,桑阿婆拄着拐杖走了。
有几个机灵的汉子连忙追过去,殷勤的忙前忙后,显然是想要搏两分面熟。
大家伙儿都理解,毕竟谁家都有生老病死,这等异人,他们总会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
谢福文呆呆的楞在原地,半晌后带着褚氏上了乌篷船,准备摇橹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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