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千黎所说的接风宴原来并不是一场宴会,而是好像只是自家人简单吃一顿便饭的接风宴。
尤眠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会错了意,穿得过于隆重了些。
可不等他提气,身旁的裴怀霁就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说:“别紧张。”
尤眠侧头去看他,只见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眸色深沉又坚定,似乎早已为他竖起层层堡垒。
“小眠来啦!”
尤眠一听声音便转过头,发现是千黎从楼上走了下来。
本以为自己会是所有人里穿的最隆重突兀的一个,但没想到的是千黎穿的竟然也十分精致惊艳。
贵妇人穿了一件镶满粉钻的长裙,肩膀上挂着一件白绒奢侈披肩,细高跟咚咚地走下来时与穿着西装的尤眠显得格外融洽。
千黎不动声色地与裴怀霁互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默契又不作声地替尤眠砌一座温暖堡垒。
千黎柔和又不失力度地握住尤眠的手,笑着说:“其他人都到了,咱们一起进去?”
尤眠跟在千黎和裴怀霁身旁走进餐厅,只见横摆在房间中央的长桌旁已经坐了或西装革履,或华裙精致的四五人,看年龄和神情似乎都是裴怀霁的家人亲戚。
他们的视线落在尤眠身上,却丝毫让他感受不到在尤家聚餐时的那种窘迫,这些视线都是温和的,友善的。
尤眠顷刻间就放松了下来。
尤眠被领着坐在了裴怀霁身旁,他看着千黎走到主位的年老者身旁轻抱了抱,说了声:“爸。”
裴鸿儒虽然笑得和蔼慈祥,但从他向后梳得干干净净的白发和眼角锋利的皱纹来看,年轻时一定也是个跟裴怀霁性格相像的雷厉风行的人物。
裴鸿儒笑着看向尤眠,“这位小朋友就是你说的特别的客人?”
千黎坐在裴鸿儒右侧,目光落在尤眠身上介绍道:“尤眠是跟裴怀霁一起录综艺的孩子,人家是A大雕塑系的高材生!
之前的几座作品都被收录进华江市美术馆的庆展了呢!”
裴鸿儒听了笑容更深几分,“有学问,有才华,长的也漂亮,真是青年才俊。”
裴家包括裴怀霁和年龄比裴怀霁稍长的这群人各个都从了商,没一个顺着裴鸿儒的心踏进学问届,拿笔杆子或画笔的。
所以在听见尤眠是学画画的高材生,裴鸿儒的眉头瞬间就展开了。
念书好啊,画画好啊。
裴鸿儒不看网络综艺,便拄着拐杖点点头嘱咐般说了声:“既然是怀霁的好友,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与他与我们客气。”
千黎听着好友两个字悄悄弯了弯眼睫。
尤眠端坐在椅子上,语气不卑不亢,笑容瞬间让能人觉得亲近。
“好的,裴爷爷。”
裴鸿儒被叫了一声爷爷,笑得眼角细纹都明显了许多,“好孩子。”
裴怀霁担心尤眠被如此关注不适应,便出声打断道:“妈,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千黎:“……”
千黎在海外开了家服装设计公司,这几年势头正盛,根本忙得脚不沾地,裴鸿儒一直想让千黎回华江市,而千黎则更想在外面打拼。
裴怀霁这话算是直接把千黎送出去了。
果然,裴鸿儒的关注点瞬间就转移到千黎身上去,也算让尤眠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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