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凌鉴微笑着点头,只是,笑容有些牵强,额际沁出一层细密地冷汗。
“梁大哥,你的腿流了好多血,坐下来,我先替你止血。”
梁凌鉴看了眼那条蛇离开的方向,微一沉吟道:“不用,筱冉,这里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但是我们还是早点出去得好,刚才一时疏忽,我们走得太远了。”
强忍着腿上的痛楚,梁凌鉴不顾不断流血的腿,弯腰去重新拾起干柴,却被苏筱冉阻止,她紧拧着眉心,面上的苍白之色未见好转,一双眸子写满了担忧,坚持道:“梁大哥,你的伤必须包扎,你身上有没有带止血的药,我先替你简单止血,包扎一下。”
她不知道他刚才被那根树枝扎得有多严重,只是看到他不断浸湿的裤子,她心里一阵难受,刚才,他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见她执意要替他止血,梁凌鉴也不再坚持,只得随地而坐,掏出一小瓶云南白药,他们来野炊自是带有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的,只是那些药都在外面,他之所以带着雄黄粉和云南白药只不过是心细准备的。
苏筱冉蹲下身,就着扎破的地方轻轻趴开他沾在腿上的裤子,清楚地看见被树枝扎破的伤口上沾着些许脏物,那是树枝上的碎屑,掏出纸轻轻擦净,轻声说道:“梁大哥,你忍着点,好像扎得很深,不然不会流这么多血。”
梁凌鉴轻轻点头,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温和的说:“筱冉,你别担心,这没什么,随便一个伤口都会流许多血的,没你想像中那么严重。”
他说得也对,人体身上血管那么多,随便伤到哪里都会不断流血,而他估计是血液太多,才会不断的往外流。
苏筱冉颤抖着手替他把伤口擦净,又小心地涂上云南白药,正犯难之际,梁凌鉴却用力撕扯下衬衫上的一块布料,淡淡地说:“用这个简单缠住就行。”
“嗯!”
苏筱冉轻轻点头,用他递来的布料缠住他的伤口,又打上一个结,才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说:“梁大哥,我扶你起来,你能坚持走出去吗?”
她不确定他的血有没有全部止住,因为她把一瓶云南白药都倒了上去,却还是有血往外流,若是猜得不错,他可能正好被树枝扎破了大腿上的血管。
她看得出梁凌鉴很痛,虽然他隐忍着哼都不哼一声,甚至还微笑着安慰她,但是他额头沁出的细汗以及他微微苍白的脸色瞒不了她。
“我能,筱冉,只是这些干柴,我们怕是不能全拿出去了。”
梁凌鉴自己是医生,自然了解自己的情况,就刚才来说,其实他比苏筱冉更懂得止血,但是,他却凭由她折腾半天,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那样。
站起身时,他腿上又是一阵痛楚传来,紧紧地抿了抿唇,极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话。
苏筱冉急忙点头,低眼看去,她用来缠他伤口的布条已经浸上了血迹,她不敢耽误,他不仅被扎得伤口很深,而且,那树枝上指不定有什么细菌之类的,这个季节又容易感染,微一犹豫,说道:“梁大哥,我扶你出去,这些干柴我
们不要了,我还是给黎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好了。”
她突然想起可以给黎建打电话,梁凌鉴都受伤了,今天也不能再安心野炊,自然不需要这些干柴了。
“不用了,筱冉,我能走,再说我们走得太远,黎建不一定能找到我们,这电话一打,定让我爸妈担心。”
她的话一出口便遭到梁凌鉴的反对,听他说得有理,苏筱冉只好打消给黎建打电话的念头,梁凌鉴微微一笑,故作轻快地说:“筱冉,我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难道你忘了我是医生,放心吧,我不会晕倒,把你一个人扔在这林子里的。”
苏筱冉微微皱眉,嘀咕道:“你是医生才不能信,都说医者不能自医!”
“呵呵,筱冉,你把我说得像是马上就死了似的。”
“不许胡说梁大哥!”
闻言,苏筱冉脸色一白,急切地阻止他说下去。
确实如她所担忧的,后来梁凌鉴感染了,那根树枝不算太过枯朽,却有某种病菌,不过那是后话。
眼前最重要的是走出林子,带梁凌鉴去医院好好清洗伤口,再重新包扎,苏筱冉被刚才吓过一次后,扶着梁扶鉴返回时便多了一分警惕,浑身警报系统处于高度防备,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梁凌鉴不禁轻轻握住她清凉的小手,温和的说:“筱冉,不用担心,不会再有蛇了,刚才那只是一个意外,这会儿那些东西远远的就会躲着我们走。”
苏筱冉微微惊愕地睁大眸子,下一刻又想起他刚才撒的那些雄黄粉,有些明白的点点头,却还是不敢大意,更加敏锐地注意着脚下,时不时还抬头看一下树上。
许是她手心丝丝清凉驱散了些许他腿上的痛楚,梁凌鉴一路还能和苏筱冉随意闲聊,并没表现出多么难受的模样,在他低沉温和,轻快随意的话语中,苏筱冉也渐渐放松了心情,直到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她本能的伸手,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梁凌鉴握着。
“接电话吧,应该是黎建打来的。”
他们进林子时说过半小时就得出去的,刚才他们要不是遇到意外,也不会在林子里待这么久。
梁凌鉴神色自然地放开她的手,似乎刚才和她相握一路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苏筱冉本来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接听:“筱冉,你和哥怎么还没回来,你们在哪里?”
她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便传来梁静优的声音,语气里透着丝丝担忧,借着手机看了下时间,她心里微微一惊,他们已经进了林子快一个小时了,难怪梁静优的声音里有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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