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颠簸中突然出现的急速下降让人感觉瞬间失重一样,幸亏有安全带绑着,不然恐怕屁股真的会离开椅子“悬浮”
起来。
氧气面罩全掉了下来,还有掉落的行李砸到了人,机舱的灯也跟着剧烈的颠簸在闪动,短暂黑的那一下,就会让很多旅客发出尖叫,周围陆续有人开始呕吐。
钟亦凡记得自己一直闭着眼把身体紧紧地贴着靠背握紧扶手,牙齿咬合的太用力,感觉额角的青筋都紧张地在突突地跳。
脑中一直翻滚着飞机坠毁后自己身体的残肢碎片或者要靠dna的比对才能确定主人的身份,江溪看到那样一堆的“自己”
会怎样。
那种处境下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又思虑着如果死亡无法避免的话,是不是该问空姐要纸笔给江溪留几个字鼓励江溪好好活下去。
总之各种胡思乱想都想到了,身边那对刚去度完蜜月回来的新婚小夫妻已经互相说临终遗言了,什么下辈子还做彼此老公老婆的话再配上新娘的哭声让恐惧指数急速飙升,弄得他几乎也对飞机最终会坠毁这件事深信不疑了。
那一刻努力去回忆人生中所留下的种种遗憾,剔除那些身不由己无法弥补的,就给他想到了还欠江溪一个婚礼。
那场大地震已经过去四年多了,知道江溪重生的经历也有四年多了,可能是觉得在那个平行空间里跟童乐在一起并举行婚礼的这个事实不可思议到无法想象,所以对于跟婚礼有关的话题总是刻意避免不去触及。
其实,江溪应该是愿意有一场婚礼的吧?也更利于抵消关于自己跟童乐那场婚礼的记忆,即便作为当事人的他是完全没有那种记忆的。
钟亦凡猜对了,筹备中的婚礼,让江溪很期待,甚至可以用兴奋来形容,以至于兴奋得仿佛年纪都开始逆生长了。
穿着一件深咖色的连帽卫衣,胸前有一头熊撅着屁股回眸的搞笑图案,江溪采用跟那头熊差不多的姿势趴在床上,埋首在一堆红色卡片中,忙着写婚礼请柬。
“看来我们的伴郎数严重超标。”
在阳台上接完电话,钟亦凡踱进来,在那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新郎一对,伴郎一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正好我这边也有人哭着喊着非要当伴郎,那就都一起来吧。”
热闹总比冷清好。
“谁呀?我认识么?”
“呃……那天见到你就认识了。”
“就是说是我不认识的男人喽?”
随便认识野汉子,这还得了?钟亦凡眼神危险地眯了眯:“怎么认识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
停下笔,江溪歪头挑衅地看过去:“也无非就是接客帝什么的……”
“你这是要造反了啊!”
钟亦凡做恼羞成怒状:“皮鞭呢?蜡烛呢?”
皮鞭蜡烛在他们家里是不存在的,就跟钟亦凡非常清楚江溪的手机也没有接客帝的存在一样。
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没有秘密,身边的诱惑再多也抵不过两颗跳动着同一频率的心,这是他们感情最让人羡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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