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拍了拍她身下的炕。
箫玉鞋子一甩就窜上了炕,陈氏着被箫玉差点甩飞到门口的一只布鞋,拿针的手就停顿了一下,“金玉,你已经十六了,往前就你还是得注意着些自己。”
箫玉飞快的吐了下舌头,然后神情郑重、状似乖巧的低头应了声是,把陈氏又给逗笑了,兰子也跟着咯咯咯的脆笑出声。
箫玉就靠着墙坐了,墙上被陈氏用一整块儿的深蓝色布给遮住了,四周用铁钉钉进了青砖缝隙,炕的最上方为了防止房顶的落灰,也用同色系的布给系在竹竿上高高的撑在头顶,就算白天,也会显得屋里有些黯然,灯光下箫玉更加觉得头顶乌沉一片,她暗自思忖着这些布也该换换了。
陈氏把自己身后的枕头垫在了箫玉的身后,免得她沾了墙壁传来的冷硬。
箫玉一坐好就把余氏面对大聪时候的异常给陈氏说了,“娘,你说之前阿婆那么对咱们,如今又这样对待大聪,她到底是要干啥我咋觉得有古怪呢”
陈氏犹自低头缝制着手里的衣角,再有几针就好了,只剩下扣子了,扣子是现成的黑色盘扣,家里有十几个呢,都是陈氏冬日闲暇时弄的,只要缝在衣服上即可。
“古怪啥,一点都不古怪,你阿婆这人嘴巴损起人来从来就不留情面,啥话伤人她就说啥,可是她要是对人好起来,那也是真的好。”
箫玉微愣,她从来就没听陈氏说过,余氏对她们家也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应该确切的说,原来的箫金玉压根就没敢问过这个问题,每次到余氏都深深的低着头,就算余氏笑了,她也不到不是嘛
“她对谁好,那也是我老姑和东院我叔那一家人的事,跟咱们又没啥关系。”
陈氏或许是真的有些变了,如今提起来东院的人,她已经不那么激动,反而淡然了许多。
“跟我们没关系,跟你爹有关系,听你爹经常怀念他小时候的事,那时你阿婆对你爹就好得不得了,还让他念识字。”
“好像有大概大聪这么大的时候,也不知咋的了,你阿婆就像疯了一般把你爹所有识字用的纸笔都填进了灶洞里,颠着一双小脚把沉重的石砚台扔进了清水河里,回来后就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身体好了以后就再也很少笑了,对着你爹成日里不是打骂就是不让吃饭,反而对你叔好得很。”
咦来这里有料啊。
“娘,爹有说发生啥事了吗”
陈氏想也不想就摇头道“不知道,你爹只记得你阿婆发疯一般的情景,那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才会记得很清楚,而且多年后想起来他说就像刚发生的一般,其它的事他倒是半点都不知道了。”
“哦,怪不得呢。”
陈氏就抬头着箫玉,“怪不得啥”
“怪不得昨儿大聪给阿婆送油馍半天没出来,大聪说阿婆还对着他直发愣,然后就让大聪给爹磕头,又对着牌位说了许多话,大聪也学不来,反正不正常。”
箫大柱的牌位连同箫玉的阿翁牌位一直都在余氏那堂屋供着,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就对陈氏说了,不让西院摆放她儿子的牌位,箫玉岂会听她的,早几天家里买来了纸笔,箫玉就用刀具在一块木板上刻了她爹的牌位,又用黑墨描染上色供了起来,想必陈氏的淡然平静也和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箫玉就思忖着,这余氏的突然转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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