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百花杀尽。
万紫千红皆凋零,唯余碧云天,黄叶地,南飞北雁成行。
南坡下,有一大片银杏林,一簇簇扇子一样的银杏叶金黄灿烂,迎着午后的阳光,仿佛烈焰燃烧,辉煌如火炬。
只是阵阵秋风吹过,卷走黄金如雨,注定只留下满枝萧瑟。
银杏林中,一条昂藏大汉踏着落叶大步前行。
这大汉约莫三十岁,身高八尺,头上扎巾,身上粗布劲装,背负沉重行囊,满面风尘,似乎走了很远的路。
他一面走路,一面低头看着手中一页旧纸,咕哝道:“银杏林、银杏林,就是这里没错了。”
“前面是条河……”
他疑惑的侧耳倾听,“河在哪里?没水声啊。”
又走一阵,树叶渐渐稀疏,眼前金色一散,视野顿开,眼前出现了一道——
沟壑。
地面陡然陷落,露出一道十来丈宽的深沟,沟底阳光照射不足,十分昏暗,隐约可见坑坑洼洼的积水。
“难道说……这以前是河吗?枯成这个这样了?”
那大汉震惊,没听说合阳县有大旱啊?
猛然回头,满目银杏黄叶飞舞,翩然生姿,哪里至于赤地千里?
再者……
他低头看地图,不是说这里有座桥么?
桥呢?
左右张望,没看见桥,倒看见一辆驴车。
百步外停着一辆驴车,正是寻常百姓拉货的板车,车上坐着一人,地下站着一人。
那大汉不及细想,走了过去。
他一靠近,车上人也看见了他。
坐着的人站起身来。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端端正正,五官俊朗分明,正如书上说、画中画的好相貌,只是脸色发白,白里隐隐透青,就像冷色调的上好冻石,显得虚弱不足。
他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棉花蓄得很满,人鼓鼓囊囊像个发面包子。
大汉见他不但生得好,更有一股书卷气,像是个读书的小秀才,倒不可冒失,也整了整衣裳,清了清嗓子。
旁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相貌朴实的青年,不等他开口已赶上来,深深躬身行礼,道:“原来是位侠客爷。
侠客爷安好!”
大汉摆摆手,道:“杨某可不是什么侠客爷,也不装那相儿。”
他一面说,一面拍了拍腰带。
腰带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腰牌,银色为底,上面两个乌黑大字。
“义士!”
对面两个年轻人同时肃然起敬,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位义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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