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再三道谢,刑极道:“可惜我这个月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你。
不过我也给你留了个看护。
之前你也见了,司立玉。”
他指的自然是那年轻人,是席上除了汤昭以外最年轻的。
汤昭忙起身行礼,司立玉也起身,只是神色冷淡,眉头依旧紧锁。
刑极道:“小司是咱们这里的后起之秀,才能卓越,那是哪儿哪儿都好。
要不是情况特殊,本来要承担更要紧的担子。
现在替我看着你,还有些额外的训练项目叫他教导。
还有我也留着一笔资源给你,也放在他那里。”
他夸赞司立玉的时候,少年眉头依旧锁着,一点儿表示也没有,汤昭这才确认,此人是当真天生如此。
这人……不好相处啊。
不过汤昭也没有选择,同样给他敬了一杯,司立玉仰头干了,端正坐下。
又喝了几巡,菜已吃残,窗外日落月升,天色已晚。
刑极端起一杯酒,大声道:“大家同饮一杯。
从今日起,在座的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要分什么官什么民,什么检地司,什么五毒会,说句江湖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风雨欲来,希望大家同舟共济!”
众人轰然应是,纷纷举杯,痛饮杯中酒。
汤昭糊里糊涂跟着喝了一杯,眼看桌上成了响马的聚义厅,就差大秤分金银、磕头拜把子了,心中闪过念头:
假的吧?
一口饮尽,他正对上对面一道目光,清冷如三冬水,不带一点酒气,正是司立玉。
();() 两人对视,相顾默然。
汤昭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假的吧?
一时席散,汤昭虽喝的不多,但年幼体虚,没有酒量已然头脑发晕,坐在那儿醒了一会儿酒,央服侍酒席的丫鬟把剩余的菜肴包起,散着酒气摇摇晃晃走回房间。
房门口,有人在等他。
司立玉靠在门前,双手环抱,目光沉沉。
月色昏暗,他整个人仿佛青灰色的石雕,冷硬而粗粝。
“司……大人。
莫非在等我?”
汤昭谨慎开口问道。
“这个给你——”
司立玉一只手抽出,递给他一个竹筒。
“镇守使给你的。”
“镇守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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