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媱愣愣得张开口含住了玫瑰鲜花饼,酥香的鲜花饼入口满口香,唐媱却愣愣地食不知味。
她有些失神,刚李枢瑾哄诱她吃东西的姿势和神态像极了前世李枢瑾哄凛儿吃东西的样子,唐媱猝然低下头,抹了抹有些湿润的双眸。
她不应该老是想前世,可是她忍不住……
唐媱抹泪的动作太快,李枢瑾没有注意到,他抬手又给唐媱捏了一块玫瑰软膏,这也是唐媱很是喜欢的糕点,都是最新出炉赶着买回来的,他又照着刚才的样子弯腰笑盈盈递过去,轻哄道“来,糖宝,张口,啊——”
李枢瑾没有现,重生一回,有这世全部的记忆,刻意模仿着这世的性子,有些东西他却不知不觉刻入了骨子里,如对唐媱的疼宠和爱恋,如照顾凛儿时学来的哄人技巧,患得患失的情感,等等。
“不想吃了。”
唐媱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摇头拒绝。
李枢瑾比丁香更殷勤贴心帮着唐媱倒了杯清茶,吹凉了递给她让她解腻,又坐在一边小口吃着唐媱剩下的糕点。
百合刚为唐媱戴上累丝羊脂玉流苏耳环,唐媱便急匆匆站起身道“走吧。”
“嗯。”
李枢瑾忙站起身,咽下去还有些干涩的糕点,大口饮了一口清茶让卡在喉头的糕点树顺下喉咙,柔下目光含笑靠近唐媱。
亲王府地牢。
唐媱被李枢瑾的牵着手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假山后面,锦荣慢慢打开假山,李枢瑾牵着唐媱往里走,三伏天骤然阴风阵阵,凉意嗖嗖。
“糖宝,把狐裘披上吧。”
李枢瑾躬身将手里带着的雪白色的狐裘给唐媱披在肩头,帮她细致得理了理鬓和狐裘的领口。
唐媱抿了抿,拉住了环在身侧的狐裘,刚她对李枢瑾吩咐百合准备狐裘嗤之以鼻,毕竟这是溽暑时节,可是这会儿是真得冷。
“哒,哒。”
脚步声,浸在地牢冷水中的香儿蓦然睁开眼睛,大声呼叫“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等脚步声走近,她率先看到人群中的李枢瑾,那人长身如玉、姿容胜雪、万千人中也能一眼识得,香儿刷得眼泪滚落下来,神情振奋起来,用胳膊撞击栏杆大叫道“世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声音尖利,听着让人很是不舒服,唐媱的眉头猝然紧皱起来。
李枢瑾朝着身边的锦荣甩了一个眼神,锦荣健步快如流星,拾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塞进了香儿的口中。
他面色冷峻,站在栏杆前对着香儿冷声道“记得我昨日说得两件事,乖巧些,不要喊。”
“嗯——嗯嗯”
香儿望着锦荣的眸光阴毒狠厉,胳膊被折断,手指抬不起来,她低头作势要扣出口中的石子。
她又抬眸朝着李枢瑾望去,在看到李枢瑾珍之若重牵着、护着的唐媱,香儿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作势要开口喊叫。
“香儿。”
锦荣在她开口前冷冷唤了一声香儿,在香儿抬眸望着他时,锦荣唇角勾出一抹轻笑,色若春晓,他轻声道“你多喊一句,你便多浸一个时辰。”
香儿突然一个激灵,神情畏缩,身子颤得颤抖起来,抖如糠筛。
昨日锦荣将她掷在福池里,一遍又一遍,在她窒息将要死去的时候让人拉她上来,她还没缓上一盏茶,又将她置入池中,一遍又一遍。
冰冷的池水漫上她的鼻子、嘴巴、耳朵,耳朵轰鸣作响,浸入心肺,不能呼吸,憋闷不畅心间窒息得痛;拉上来时心肺遇见空气又摧心辣肺得咳,像要把心和肺都咳出来,却还是不能呼吸,疼得身体颤;一遍又一遍……
十八层地狱,不过如此,香儿想想就颤,可她不知,这样无尽的岁月等着她。
等唐媱走到栏杆前时香儿已经乖顺瑟缩得如同鹌鹑,唐媱不由得扫了一眼旁边垂躬身站立的锦荣,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锦荣恭敬得朝着唐媱和李枢瑾点头,垂推了一两步,将香儿面前的位置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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