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去向母后行礼,被母后一把牵住了手,“快来看迈儿今天给姐姐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母后从她身边抓起了一件银红色的东西,那东西如霞光流火般从母后的指缝间倾泻而下。
我这才看清,这是一件无比繁复的宫装。
似透非透,似烟非烟,上面绣了白羽的仙鹤。
而刚才母后握在手里里,整件衣裳也不过正好抓个满把。
“好看!”
我由衷地说,心中暗暗揣测,冯家倒真是有本事,不知从哪里弄得这么一件稀罕物,这样的东西连我也没见过。
“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母后转了头去看冯嫣儿。
我却乘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南。
阿南看起来很是紧张,小拳头紧紧握着,她好像没注意我们在说什么,只低着头研究眼前的金砖。
也是,她还在等待对她的发落,没心思听我们说笑。
“不过是件纱衫子罢了,就是颜色鲜亮些而已。”
冯嫣儿谦逊的一笑,“图案也不大好,绣的不过是几只求寿的鹤儿,不比那鹣鲽情深的寓意来得深长。”
她的话意竟是明显有些酸溜溜地,边说还边娇嗔的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明白给阿南那件烟罗衫上绣花的寓意,竟是鹣鲽情深。
我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阿南一眼,她居然仍是刚才那付神情,像是没听到似的。
小东西吓着了吧,怎么对我没信心呢?
母后咯咯的笑起来,故意夸张的抽动鼻子,“我今日又没蒸醢,哪来的一股子酸气啊?”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我也只得陪着嘿嘿了两声。
母后的神情并不剑拔弩张,恰恰相反,倒是十分的轻快。
可阿南明明还跪在地上,等着母后发落呢。
有时我真弄不懂母后,不知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又想些什么。
“你便穿了这件纱衫子去铜雀台好了,”
母后向淑妃眨眨眼,“我保你是那天的身姿最曼妙的,没人比得过你去。”
话里话外似乎刺着另一个。
我在长信宫与阿南说了什么,竟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母后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呢?阿南宫中都是母后派的人,我不喜欢。
我已经暗示过母后了,可母后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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