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被那封信吸引去。
他早知道校内另一伙不良学生也在偷偷跟我,那伙人和校外帮会有交集,所以他才会来提醒我。
可是我没有理会他。
后来,就是我撞见他偷我东西那日,他亲眼看见那群不良学生其中的一个,笑吟吟请了我班级上一个女学生给我送信。
梁家圆确实做了次小偷,他把信从我座位里拿了去看。
写信的人用女孩口吻约我夜晚到艺术楼一会,若我不来,她会心碎地即刻从楼顶跳下去。
梁家圆怀疑他们是想对我不利,可又怕真的闹出人命,所以一个人去看。
天很黑,艺术楼电灯很暗,几个守株待兔的古惑仔把他当成我,轮流侮辱了他……”
沈宝寅讲到这里皱了皱眉,停顿几秒,似乎主观上,很抗拒复述其中细节。
他也确实没怎么讲这段,只模模糊糊带过了。
“阿寅,这很不对。
既然他到死都把真相瞒在鼓里,那么这些来龙去脉你后来又是怎么得知?”
丰霆目光黑沉,牙关紧闭,牢牢盯着他。
天知道,他真想把这一切当作是沈宝寅编出来的故事,因此,他努力地寻找着破绽。
沈宝寅假使真经历过这些……
丰霆耳朵里嗡嗡作响,觉得心跳时快时慢,已经无法冷静。
沈宝寅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道:“我原本确实不知道。”
“他死了一个礼拜,那些人发现奸错人,在我独自走在路上时把我强行掳去了校内一间废弃的体育室。
那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二三十岁,是个练家子,很自大,连绑都不绑我,只把我摁到地上,单手将我裸绞,另只手上则拿根注射器,抓住我一个手臂要往我身体里注射东西。
边控制我,边骂‘赚你几分钱还真不容易。
五十万,害得兄弟们背上条人命,真他娘划不来!
’我听了心里一惊,当时就猜到,他嘴里的那条人命,是梁家圆。
梁家圆并不是像校方公布那样,是失足跌落。
那时我才想明白,梁家圆跟踪我那么久我都未曾丢过东西,如果不是看见特别的事情,他不会翻我东西,一定是信里写了什么,梁家圆才会突兀地去到从不踏足的艺术楼,在那里送掉命……”
丰霆听不进任何事情,只觉得脑袋似乎被一根钢针猛地扎了一下,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蛋强迫你注射毒品!”
未等得及话说完,手掌颤抖着沿着沈宝寅手臂摸去,还没摸到手掌边缘,又改变主意,掀开被子,两只手托住沈宝寅腋下,要把他抱起来亲自视检。
就算真被注射成功,过去这么多年,小小针孔哪里能留到现在。
沈宝寅心说,你真是昏了头。
两只手推丰霆胸膛,推不动,干脆一巴掌打到丰霆左脸,不重,有个警告的意思。
丰霆似乎被这巴掌打醒,他确实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
但呼吸依旧好重,下眼睑轻微泛红,牙关咬得很紧,目光直直望着坐在他大腿上瞪着他的沈宝寅,好似一个发现妻子受到欺负的莽汉,沈宝寅每说一句,都像割下他一片肉,沈宝寅还未叙述完,他已经被凌迟殆亡,只攒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寻人去拼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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