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翅鹞依依不舍飞离,他道:“夜深露重,若姑娘不嫌弃,不妨来寒舍暂住一夜,在下略通医理,可为姑娘瞧一瞧伤势。”
“不嫌弃不嫌弃。”
言罢起身,一用劲膝盖就传来刺痛,遂扑通坐了回去。
她正待向他讨根竹杖,但看他往前迈了一步,“姑娘若不介意,我背你。”
“呃……不、不介意。”
这才瞧清他背着个竹篓,他从中取出一对攀上所用的竹编护具,他套于双肘上,随即将灯笼探向前:“劳烦姑娘提灯。”
她怔了怔,才接过他就背过身,弯下腰,见她未动,又稍稍屈膝。
她单手搭上他的肩,正犹豫着要如何伏上去,他倏然起身,便将她背了起来。
“扶好了么?”
他问。
“……嗯。”
原本她还不知他为何背个人还要戴护具,此刻方才意识到他的用意——那套在肘上的护具恰是托她双腿之处,毕竟是陌生男女,这么一来也确实避免了尴尬。
其实生死攸关,她满心只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原也不介怀这个,又想他既自称是神庙的修行者,行事应与出家人一般无异,莞尔之际稍直起背,尽量减少肢体上的接触面。
天幕如墨,夜雾如烟。
他着一身宽袍,远看时略觉单薄,此刻搭着他的肩,又觉得比想象中宽厚,也更高。
只是这个视角仍然看不到他的脸,隔着单衣,温度若有若无传到掌心,柳扶微总算安下心——不是鬼,想起他对黑翅鹞说的话,她问:“你刚……怀疑我是山鬼?”
“抱歉,因为这儿通常不会有人,我……也许久没见过人了,以为阿眼是错将姑娘认成山鬼,望你勿怪。”
“不怪你,我也差些以为你是山鬼呢。”
她看向高飞于侧的黑翅鹞,“它叫阿眼,是眼睛的眼?”
他微感诧异,“姑娘如何猜到的?”
“这很难猜么?它眼睛这么好看,换做是我,也唤它阿眼。”
才不,换作是她,肯定叫她阿金阿银阿财阿宝什么的。
这种套近乎的招数屡试不爽,他嗯了一声:“阿眼生性顽劣,总爱乱出门,若非姑娘相救,只怕我也不知它去了哪儿……方才你说它被人拿链条栓着,不知是何人?”
“是个长安闺秀,名叫顾盼。
怎么,你莫不是要找她报仇?”
他摇了摇头,居然没再继续这一茬,只问:“姑娘也是长安人?”
“嗯,是啊。”
“你既家住长安,为何会来此,又是如何进的天门?”
唔……他怎么这么关心她的来路?
方才也是,一上来就问她行了多久,仿佛是想透过她的话来判断什么似的。
该说实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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