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凝眉,半晌后试探道:“倓哥儿,听你这意思,你不光是想取得赵玉笙的宽恕,还想娶她进门?”
元倓听到这话,立时激动起来,梗着脖子道:“废话!
于笙是女子,我不娶她娶谁?当年我们两个栖身在汀州府郊外山上的破庙里,大年三十的晚上一起看城里的烟花。
我说将来挣了钱,一定年年买烟花放给她看,还说每个节日都和她一起过。
她很高兴,说这辈子都不和我分开,让我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抛下她,我答应了。
这算不算咱们两个定下了终生?”
元修默然,然后点了点头。
赵玉笙身为女子却对弟弟说出那样的话,显然是想与他厮守终生;弟弟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她是女子,却心里眼里只有她:他二人完全是彼此钟情。
若是二人没有在街头争执厮打闹出那么大一场事来,赵玉笙伯府嫡女的身份还是配得起弟弟这个郡王的。
那姑娘模样出挑,又是弟弟心爱之人,原本是多好的一桩婚事。
可惜如今赵玉笙背负了凶悍泼辣的名声,还进过刑部大牢,京中稍微讲究一些的人家都不肯娶她做嫡妻,弟弟如果娶她进门做郡王妃,满京都的人会怎么说,宗人府和皇上太后断不能答应的。
虽然弟弟和赵玉笙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自己确实难辞其咎,但劝说的话还得说。
元修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元倓不屑道:“他们不答应,我就不做这劳什子郡王,带着笙妹离开京都,当初我和笙妹那么小,无依无靠地都能活下来,如今长大了还不能养活自己?”
元倓暗自咬牙:混账东西,为了个姑娘竟然连自己这些亲人都不要了!
早知如此,自己当年何必大费周章地将他寻回。
他这边气得不轻,那边元倓又沮丧道:“可惜笙妹万不能答应,她对我避之不迭,又怎么肯和我一道走。
不能娶笙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没有赵玉笙,这小兔崽子生无可恋。
元倓看着一派死气的弟弟,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想到亡母临终前的嘱托,不禁一阵心软,罢了,就当自己上辈子欠了这小兔崽子的,这辈子活该为他操碎了心。
走过去握住元倓双肩,元修郑重道:“倓哥儿,振作起来,堂堂七尺男儿,遇事一味要死要活,太没出息了。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找到于笙,照顾他让他一生快活无忧吗?于笙是女子,那是大大的好事,哥哥再也不用担心你成为一个断袖分桃之辈。
你想娶赵玉笙那就努力娶吧,哥哥会帮你的。”
元倓苦笑:“哥哥你不了解笙妹,她性子高傲自尊心强,我得罪她实在是太狠了……”
元修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原谅你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一直对她好,让她看到你的真心,我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回心转意的。
毕竟你们曾经同患难过,她又钟情过你。”
元倓看着元修,不自信地道:“会有那一日吗?”
元修点头:“会的,你相信哥哥。
咱们明日就去赵家,将事情挑开了,直接致歉,然后你就卯足了劲地去哄赵玉笙,讨好她家长辈。”
元倓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不好,先不忙着挑明。
我要先让笙妹消除我暴戾凶残喜好女色的坏印象,我对不起她她恨我理所应当,但我不能叫她唾弃我看不起我。”
元修点头:“如此也好,不过关于那个赵玉琴姑娘,倓哥儿你是怎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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