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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走前回头最后一瞥,透过灰败的回忆,我认出了黑色商务车上隐约的桐条集团标识。
*
“是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我回答绘理。
“我在游乐场等到好晚好晚,电车要停运了,我才回去。”
绘理说,“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宥子了。
新闻上只有死亡报导,我只知道死了很多人,没人解释这是怎麽回事,也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从小到大跟你们在一起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后来过了很久,关于你们的记忆随着时间逐渐淡去,有时我在想或许你们只是我过于孤独而臆想出来的幻觉。
如果不是今年得到了你的消息,我会完全把你们都忘记了也说不定。”
“……”
“凛,你看着我。”
我擡头去看绘理。
她拉着我背对门坐下,她半蹲在旁,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清晰看见绘理神色中流露出来的爱憎交织。
她看起来几乎有些怨恨我了,她问:“你为什麽要回来?你为什麽现在才回来?”
我回答:“你当我也死了不行吗?”
“你——”
她被我气得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会对你怎麽样。”
“我是说真的,绘理。”
我认真看着她,“你就当我已经跟他们一起死去,残存的只是一个破碎的鬼魂,而不是你的朋友。
我之前没有主动联系过你,也并不想你再次找到我。
如果我的出现会让你回想到那段记忆,会让你感受到痛苦……你忘掉我吧。”
“我做不到啊。”
她声音很轻,“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好想你们,她死得太早了,而你回来得太晚,这麽多年我依旧耿耿于怀,準备了一大筐的话要和你们说,到头来什麽都说不出。
死了的人没办法,我只能恨你了。
你好狠的心。”
“绘理……”
她怨恨地注视着我:“我们不是约定好要一起去东京的吗?”
那股熟悉的痛苦又缠绕上我。
那些过往,那些约定,那些不见天日的血腥,那些我苦苦追寻的真相。
黑雾从我体内逐渐升起,与绘理的身体融为一体。
胃和心髒一同翻涌起剧痛,我死死捂住嘴,喉咙痉挛呕吐出一滩液体,如同液态阴影般的黑色血液从手掌缝隙中渗出。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但是这样下去我肯定离开不了这个房间。
我直接拍开她的手,在她愣住时糊了她一脸黑色的血,抗拒的姿态非常明显。
“你……”
她顶着一脸黑印,表情有些怒极反笑,“我们从五岁开始就没打过架了,你来真的?”
我回答:“总不能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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