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太过惊讶,元蘅坐在床上睁大了双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
此时房中昏暗,只有被顶开的窗户洒进来明亮月光。
而像元蘅这样的美人,即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瞧着也是远超常人的标致。
元蘅往后一缩,抓住了床上一根棍子。
查梁不大清她面上神情,见人往后缩,便以为她害怕了,于是哈哈笑道“小娘子莫怕,我是你查梁哥哥。”
元蘅惊喜道“原来是查梁哥哥,可吓煞我了你的伤好了么上回家丁打得你可疼”
元蘅这又是惊喜又是关切的话语叫查梁顿在了原地,这这和他想象中的不同啊这小娘子既不喊人也不哭求,还在关心他,莫非她也对他有意
查梁震惊过后又觉理所当然,他自恃才貌出众门第又高,那些女人不上他是她们瞎了眼不识良才美玉
想到这里,查梁心里头就热乎了,色迷心窍的他已经将上次挨打的原因给忘了,赶忙走近两步道“你家那些小厮真不长眼,打得哥哥我疼死了,养了十来天才见好,这一好全我就立刻找你来了。”
元蘅立即感动道“查梁哥哥你快过来,他们都说你调戏丫鬟是衣冠禽兽,我才不信。”
查梁听得心里头一阵荡漾,赶忙走过去坐在床边,嘴上一边说着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一边急不可耐地往元蘅身上搂,他原本想进来就将这女子打晕再行事,没想到她竟然与他情投意合,这可好了,省了他
念头还没转完,胸口忽然一阵剧痛,查梁啊的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元蘅一棍子狠狠砸在查梁胸口,将人打得滚下床去,才狠狠道“你连衣冠禽兽都不配,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话毕,趁着查梁还没爬起来,眼疾手快将一棍子敲在他头上,这一棍子依旧又狠又急,查梁被敲得眼冒金星头晕乏力,他想要反抗,奈何元蘅手上颇有章法,每一棍都敲在人的痛处,而查梁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手上还没有兵器,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元蘅压着打。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大小声,如今却接连两次折在元家人手里,叫他又痛又悔,嘴里登时发出惨叫,“来人”
元蘅神情一凛,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敢喊,难道还在外面留了人。
他喊,元蘅也跟着大喊,恨不得把广华庵里的大小师傅全惊醒过来。
然而庵堂里没人来,被顶开的窗户口却跳进来一道黑影,是个男人
元蘅微微一惊,双手握住长棍迅速一转,那长棍便从中间抽开,变成两把细细长刀,刀刃盛着月光,朝着跳进来那人砍去。
元蘅心想查梁这软脚虾带来的人多半是寻常护卫,才一个,她打得过。
谁想到长刀刚刚伸到那人面前,便被那人抬手一捏,握住了无法动弹,元蘅果断放弃,又将另一把刀砍过去,却连这把也被来人轻轻松松地捏住,仿佛她砍过去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根细细的筷子
元蘅心里有些急,抬脚朝着对方踢过去,却被对方抬起膝盖轻轻松松地顶了回来。
查梁那个狗东西,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打手
元蘅心念电转间,双手松开已经抢不回来的刀,旋身抓起一只大花瓶就朝着那人砸了过去,那人动作却也极快,扔掉手中双刀便抓住了元蘅砸过去的花瓶,还在元蘅挥拳欲打他时手一捏一转
元蘅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那人按住了。
她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低头,就见对方的双手正握在她的腰上。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对方头上的斗笠也微微一低,瞧见了被他握住的腰,又细又软,像是
元蘅一下涨红了脸,又羞又气,抬手打向对方的帷帽,那垂着遮面黑纱的帷帽一下飞了出去,露出一张俊朗无双的脸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浓黑双眉下蓝色的眼眸。
元蘅没想到竟是个异族,轻轻“呀”
了一声,对方猛然回神,立刻收手退了几步,还抬手挡着眼睛背过身去。
元蘅这会儿才觉出哪里不对,她了眼一旁已经被她打得晕死过去的查梁,再那男子月光下挺拔消瘦的背影,问道“你是谁难道是这狗男人的爪牙”
似乎被“狗男人”
三个字惊了下,那人脊背动了动,挡着眼睛转过身来,答道“不是。
我在客店遇到这人,听见他说要来坏姑娘清白,才跟过来,想救”
话没说完,他就见了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查梁,顿时陷入了沉默。
不是同伙就好。
元蘅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又气又急,“你方才冒犯了我”
那人又是顿了顿,才道“是你先拿花瓶砸我,我为了自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