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倒是一直想问,不过不敢开口,因听他开了口,听君倒好奇起来。
——为什么?
秋亦静静看了她许久,最终却摇头一笑:“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倒杯茶水给我。”
……
横竖是摸不透他的心思,听君也早已习惯了。
回身去桌上提了茶壶给他斟满一杯,默默看着他喝完,忽而又想起晚间遇上的那两个人,她一面接过他递来的空杯子,一面又随意问他。
——适才客栈里来的那两个,不知是公子的什么人?
秋亦见得她的手势,双眉微微蹙了一下,而后淡淡抬眸道:“怎么?”
他这两个字的口气分明比之前冷了些许,听君迟疑了半刻,仍旧怯怯地比划道。
——我只是……不明白公子和那姑娘有什么过节……
“我和她有什么过节,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声音一沉,不等她再伸手,就哼道,“你是和金钗呆久了么?愈发的爱多嘴了。”
说罢,他又冷笑:“我说错了,你还不能动嘴,该说你多事,多管闲事。”
“……”
虽猜到他会生气,却也没想这脸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听君只好垂下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两人静默了足足半盏茶时间,秋亦才皱着眉抬眼。
她站在灯光的阴影之处,一半亮一半暗,低眉顺眼的样子。
除了呼吸,听不到别的声响,他似乎也从未听过她有什么别的声音……只有那日在院中听过她小声啜泣。
平时,就如同眼下,她皆是安安静静的,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像。
大约觉得自己那话说得有些过分了,他暗自轻叹了一声,摇头道:“我困了,你不必伺候,下去。”
听君依言点头,遂上前收拾了铜盆,轻手轻脚地推了门出去。
听得她脚步声在屋外渐渐消失,秋亦才起身熄了灯。
今夜无月无星,四下里漆黑一片。
*
翌日,早早用了饭,秋亦便催着上路。
小厮和车夫把行李包袱搬上车去,正将回头去唤他,街道另一边儿却也有一辆马车悠悠驶来。
那坐在车前的青年男子一眼就见得秋亦,忙抬手要招呼,不想被里头一人狠狠揪了一把,他咽了咽唾沫,只好低头默默驾车。
“少爷。”
小厮走到他跟前,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对他道,“白公子让小的给您带话,说他们也是要往杭州去的。
等届时安顿下来,他就过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