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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林老师摘了氧气,身上还剩胃管鼻饲管导尿管引流管四根管子,可以略微翻身,但刀口疼加上胀气让他大半夜里睡不着又醒不透,在这种半无意识的状态下,他依旧能在我托起他脖子按摩的时候,准确地翻进我的怀里,然后呼呼大睡……我无比尴尬无比欣慰又无比认命。
正当我以这么个不大优雅的姿势扭曲着的时候,门被推开,术后三天内两小时查一次房,值夜班的医生手上拿着近光手电走进来。
当手电筒扫清楚我姿势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觉得我该解释解释,于是用气声说:“他刀口疼,睡不着。
”
医生抿嘴笑笑:“要帮忙么?”
“不用,谢谢。
”
他点点头就走了。
当时光线很昏暗,加之我的心思又全扑在林老师身上,医生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除了道瘦高的背影,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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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刚使唤过我,转头就能忘掉。
03、眼睛
眼睛
术后第四天,林老师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早上,大大小小的医生们来查房。
A主任:“今天情况怎么样啊?”。
我:“除了胀气有点疼,其他挺好的。
”。
主任检查了一下腹带和刀口:“胀气是正常的,今天差不多要排气了,排完就可以开始喝水了。
”冲我们娘俩笑了笑,“恢复得很不错,两位辛苦了。
”。
听到这句话,主任身旁正低头记录的瘦高个医生抬起头对着我笑了。
。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双眼睛,清亮柔和,让我恍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首诗,“她走在美的光影里,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那里面有个空旷宁静的世界,让人恨不得跌进去。
我恍神了0.1秒,扫了一眼他的胸牌——顾魏,职业医师。
林老师的管床医生。
我一向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也自认为对相貌好的男人有抵抗力,但是依旧忍不住感叹,这双眼睛很引人犯罪的啊。
。
2009年3月5日。
术后第五天,吃完早饭,娘亲来换我休息。
我拿着苹果和刀走出病房,靠着走廊扶手上慢慢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