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自己的卡长什么样都快忘了,还能不真?”
“很好。
”套话成功,她猛地挺直腰板,就如翻身得解放的奴隶一样趾高气扬起来,“听着,岳家家规第一条,妻子每月给丈夫一千块零用钱。
”
“……”
“嫌多?也是哦,你穿衣吃饭都不要钱,医院还给车贴,房子又啃老,是多了些。
”
“……”
“那是嫌少?”
他没再搭理她,塞上耳机干他的科研大事,不忘闷闷地甩了两个字:“随你。
”
读高中那会儿,黎糯是寄宿学校的。
那时不像她小的时候,工薪阶层人人守着死工资,家家均衡平等,时代变了,贫富差距拉大,高中孩子的父母们该升官的升官,该致富的致富,普通百姓手里也多少有了点积蓄,加之她的高中是所名校,家长舍得往争气的后代身上砸钱,所以同学们出手都挺阔绰。
她每周五十块的零用钱,就是和中下水平的樊师伦比,也差了一大截。
周日下午返校前,妈妈会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绿色人民币,她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
那时的表情,约莫就和方才他的如出一辙。
怀里兀地冒出一只毛茸茸的头,他没讶异,随手摸摸:“怎么了?”
“想妈妈了。
”她说。
他摘下耳机,给她带上,道:“听半小时,就没那么想了。
”
这招管用,叽里咕噜的医学英语,不消半刻便能摆平她。
他擅自“辞官”一事,她不耿耿于怀是假的。
又是周二,这次她没再被毛毛拖去前组帮忙,随梁主任捅了一整天的菊花,上午内镜中心专家,下午特需。
门诊结束,晚上六点。
梁主任匆匆赶去病房,科内尚留着大小事务等他处理。
从他代理大主任后,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常事,家里长辈身体欠佳全靠姐姐照顾,他那幼儿园中班的儿子也成了外三最小的常驻部队。
小朋友人小鬼大,黎糯就见过他向毛毛提出疑问:“什么叫一班?什么叫二班?什么叫三班?什么叫总值班?”
毛毛意图用形象的比喻告诉他:“一班就是你们的小班,二班就是中班,三班就是大班,总值班就是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