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后面店面一片狼藉。
成江镇离白坪四十多分钟,崔钰开得快,穿过县城热闹嘈杂的街道,道路在某一刻分叉往右,地势渐陡,远处高耸的群山只余淡影,越开路越宽,寂寥广阔。
三十分钟到了镇上西边,旧铝厂对面有个旧居民楼小区。
推开吱嘎作响的掉漆铁门,苟延残喘的声控灯闪着幽幽的光,电箱上爬着密集蛛网。
崔钰把原馨手臂上的防晒护臂取下来,领着她迅速爬了三层,在踏向四楼前,扯着嗓子开喊。
“有——人——吗——!”
刚走到401门口,紧扣的房门里忽然多了条缝,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猝不及防揪住崔钰耳朵,随即是一阵倒豆子似得怒火。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现在是打坐时间你不知道?而且你怎么还没走!
?!”
崔钰啊一声痛叫:“耳朵!
我的耳朵!”
施兰霞比崔钰矮八厘米,穿鞋勉强一六零,但战斗力和爆发力不可小觑。
“……姥姥。”
一道从低处传来的细弱声响,吸引了施兰霞的目光,她吃惊地愣一愣,手陡然松了。
崔钰立马抽空钻入房内,如尾灵活的鱼,听着施兰霞女士下一秒变夹的语气,不由抖了抖肩,快步走向餐桌如同女王巡视领地。
“晚饭吃的什么呀?哇塞,卤鸡架酿皮子羊肉包子!
不错不错,我来一点子。”
“子什么子!
好好说话!”
施兰霞身形精瘦,单手抱着原馨,啪一下打在她手臂上,嘴跟机关枪似得往外连珠炮倒:“看看你多大了没个正形,想一出是一出,原来那工作你说不做了就不做了,行你自己做,刚做出点样子来又折返跑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流行什么,躺……躺平是吧?你躺得倒是板直!
每个月还敢充阔给我打钱,账上几个子儿啊?!”
崔钰叼着鸡架,充耳未闻,环顾四周:“沙漠孤狼呢?还在休息?”
她的舅舅董爱国同志性格十分内向,微信名倒是狂野。
最近半年董爱国但凡在室外撞见崔钰,立刻低头避开,以免被叛逆外甥女公开喊出旧网名。
施兰霞把原馨放到地上,把她哄进卧室玩玩具,门关紧,把崔钰揪进客厅,横眉冷对:“到底怎么想的?别跟我打岔!”
“哎呀还能怎么想,先赚点小钱花花咯,想你了,住的离你近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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