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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贞咬了咬下唇,攥紧手里的毛笔:“我,我知道了,徽墨姐姐,我这便去浇花喂雀儿。”
徽墨点点头,语气也严厉了些:“我这是为你好,你得听话才是,咱们公子虽说宽厚,可流风阁也是不养闲人的。”
沈妙贞吓了一跳,又委屈的不行,明明是公子叫她学写字,可怎么到了徽墨的嘴里,就成了她纠缠着公子,占着公子的时间了。
但徽墨是大丫鬟,她却是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
这么些年在裴府,她学到的第一点便是阎王好送小鬼难缠的道理,尤其是管制着她的人,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能违背,不然准没有好果子吃的。
裴境批完了卷宗,已经出去练剑,不在屋内。
虽然是一时兴起叫她学一学习字,给她用的湖笔和宣纸却都是上好的,她手里的这只是一只狼毫笔,入水有锋颖,笔锋有韧劲,她阿弟上学堂都用不上这么好的笔。
他们家有一只上好的紫毫湖笔,是阿娘的嫁妆,那么些年一直都舍不得用,在阿弟病着的时候当掉了。
不舍的摸了摸那只笔还有触感细腻素白如雪的纸张,公子没发话说要给她,沈妙贞也不敢私自拿。
见沈妙贞乖乖的出去浇花喂雀去了,徽墨被油糕堵了的心终于松快许多。
这个流风阁,她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岂能叫一个刚来几天的黄毛丫头,压在她头上,徽墨颇有些志得意满。
按例,六公子身边本应和二公子一样,一等丫鬟就得有六个服侍的,二等丫鬟和杂役丫鬟更不必说。
但他们公子不喜欢屋里这么多莺莺燕燕,要是在二公子房里,她也出不了头,饶是如此,做到一等丫鬟的位置上也用了好几年,她从小就服侍公子了。
他们公子生的那么俊俏,又有功名,虽只是秀才,却是头一命案首,未来前途无量。
公子过了年便十六了,按理说也该放房里人,跟她同为一等丫鬟的紫豪虽是老人,可相貌平平,年纪又大了,而且她早就禀了公子,喜欢空青,等年纪到了便会指给空青。
她徽墨却也有两分姿色,又是家生子,若是……若是能一直留在公子身边服侍,便一直是丫鬟,她也甘愿。
想到裴境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徽墨羞的低下头,整张脸都埋进手心里。
只是她得小心谨慎才行,公子最是不喜他们这些丫鬟表露什么不正经的心思,她需更殷勤服侍,叫公子欢喜,还得防备这个黄毛丫头端砚。
沈妙贞在外头舀水浇花,双眼却无焦距,心里头一直在背诵着千字文,对第一句的字在心里头来回描画。
“端砚姑娘?”
沈妙贞吓得一抖,回头一看,是空青。
“空青大哥,您不是跟着公子,怎么回来了?”
空青对于得了主子青眼的沈妙贞态度倒是很好,毕竟可不是谁夸公子好看,都没受罚的。
“遇上了三姑娘,公子叫我回来拿那副空山玉的棋,端砚姑娘,公子不是叫你习字,你怎的出来浇花了,公子说不定回来要考校你的,到时候答不上来可不好看。”
空青并无恶意,不过是好心提醒。
“端砚,你花浇完了没,公子练剑回来要用糕饼,你去膳房那里找孙娘子,把今日的糕点取回来。”
徽墨有些不耐,踱步出来喊她做事。
空青又不是傻子,他跟着公子时间太久了,内宅外宅早就混了个熟稔,怎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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