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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笑了:“你想让我指导指导你弟弟的功课?”
沈妙贞垂下头,声若细蚊的嗯了一声。
裴境很开心,开心极了,手里的折扇束成一束,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现在才意识到你家公子是解元了?”
沈妙贞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搅着手指头:“不是,公子一直都是文曲星下凡,只是奴婢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奴婢自家的事,而且奴婢的弟弟跟公子也不同于家学的那些小公子们,都是公子的亲戚。”
“你这丫头,看着平日胆大,实则还是面赧。”
不仅是家族的弟子,他门下也有些清客,平日也受他指点,有的穷困的还会被他资助几两银子。
守着这么个近水楼台,却不能先得月,裴境一时觉得端砚这丫头着实有些呆。
而且她面对他的脸,都不会脸红心跳,羞赧到不行,只是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就害羞,也让他叹息不已。
这丫头,真是跟别人不大一样。
“你可拿来他的文章,我先瞧瞧。”
裴境养清客,资助穷困的书生,折腾家学,催促裴家子们上进,固然因为他想要个好名声,在一则,他一心认为,若要裴家屹立几百年不倒,必然要子孙自己有出息,而他也要有自己的亲信,将来才能在朝堂上更进一步。
这些都不过是前期的投入罢了,至于家族子弟中有几个能成才,那些清客有多少是真正衷心而不是混口饭吃,这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端砚的亲弟弟,若是个有资质的,他帮一帮,正好如空青等人,成了他的心腹,又有什么不好呢。
沈妙贞一听,公子并不拒绝,反而很欢迎,双眸顿时一亮,从袖口中掏出沈天的那些卷子。
一到治学的事,裴境就十分认真,看着手中那些文卷,眉头皱了起来。
沈妙贞紧张极了,搓着手简直比自己刚到流风阁的时候还要紧张。
裴境的眉头逐渐散开:“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聪慧,行文比较对仗,偶有些敏慧才思,只是这文章写得过于束缚,过于匠气,想来他那夫子,也不是什么太有真才实学的秀才,不然怎会把一个孩子教的如此束手束脚。”
“孙秀才怎能跟公子相比,他今年没考上举人,还说是因为家中妻子病了的缘故,要照顾,可若有心怎会考都不去考,公子却是第一名的解元,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裴境瞥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如此滑头,也不用拍公子的马屁,本公子说好的提点他,自会用心。”
沈妙贞嘿嘿笑了两声,还想过去给他捶腿,狗腿的样子,叫裴境又有些嫌弃又有些好笑。
“叫你好好练琴,你还不去?”
沈妙贞听了,不再巴巴的上前,老老实实又做到大圣遗音面前,裴境瞥了她一眼,见她开始认真学,便也放下心来,拿了纸笔开始批注。
至于为何他非要盯着沈妙贞,叫她好好学弹奏古琴,总归是有点不服输的心态,为了哄她高兴,他心爱的大圣遗音都给她弹了,这丫头总得学出个样子来,就算不能成古琴大家,也要有名门闺秀的水准,才能不辜负他把心爱之物,给这丫头用。
三姑娘与五姑娘结伴,想要叫他们的六哥一起去钓鱼,如今快要开春,山坡子上已经长出了绿生生的青草,竹林中还生出了新笋。
洛京本就靠南一些,不比西京四季特别分明,洛京的冬日树木也依然保持着厚重的绿叶,并没有凋敝之感。
现在的时日,若是西京里头还寒冷的要穿棉衣,可洛京却已经可以穿夹袄,而且万物生发,池塘里头的鱼经过一个冬季,各个都肥的很。
庄子院墙除了最外头为了防止陌生人瞧见是青瓦高强,裴境特意选了个竹子的院落,只觉得有几分野趣。
而窗户正开着,这就让三姑娘和五姑娘,一下便能瞧见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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