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缨说,“叔父,一别十年,恕剪缨不孝,不能早日前来探望。”
“陛下这是折杀臣了。”
康王有礼地回答,接着,目光向我和无悲瞟过来,“敢问陛下,这两位是…”
我带着无悲上前,行了个礼。
“他们是朕的恩人。”
剪缨没有多说,轻描淡写的一句。
康王也没多问,只是向我们还礼,“一路上多亏二位了。”
“不妨。”
我说。
“此处风沙太大,还请陛下上车,回臣府上安歇。”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西关的城墙出现了,远远横在草原尽头,黑色的巨石一层层堆砌起来,僵硬而冰冷,似乎一万年也不会倒下。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商贩走卒沿途叫卖。
城门处有几名士兵站岗,见到我们的车马,整齐地跪下来。
明明是边关之地,城里却十分热闹,行人往来络绎,身上服饰风格都大不相同,很多奇异的口音交织在一起,一派市井间的繁荣。
屋宇檐舍没有京城的华贵,都是朴实深沉的颜色,但悬挂的各式招牌把一切点缀出几分兴旺。
实在看不出这是常年与羽民交战的地方。
康王的府邸立在一片民居之中,甚至不太显眼,只是一个比较大户的人家一样。
青灰的墙瓦,石刻的牌匾,门前只有一名士兵。
我们随着他一路走进去,沿途没有看到任何彩漆装饰,简单到苍白。
“叔父,先不忙去休息,朕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剪缨忽然开口。
正要把我们往后院带的康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既如此,陛下这边请。”
一入大堂,康王便挥退左右,我也让无悲先退了出去。
剪缨连坐都没坐,转头看向康王,“叔父,西关可有巫医?”
我有点惊讶,他一上来就这么直奔主题?
不是…还说希望那东西永远解不了的么…
康王脸色微变,“陛下为何想要寻找巫医?”
剪缨眼底深处射出一道冷冽的锋芒,“路上,有人给朕二人下了蛊。”
康王一惊,视线扫过我,“何人如此大胆?!”
“这个可以晚些再说。
但这蛊,实在卑鄙的很。”
“敢问陛下,究竟是什么蛊?”
剪缨似乎有一瞬的迟疑,但仍是说出,“锁情蛊。”
康王双目忽然一睁,随后一双剑眉倏地皱起,怒色隐隐浮现,他厉声说,“到底是何人,如此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