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白再阅毕,神色又是一振,“请问李太医,这瓷壶内除了毒液,还有什么?”
他这一问,令所有人都不解。
老太医又一阵捣鼓后,颤巍巍道:“回大人的话,瓷壶内只有毒液残汁。”
曹牧之捋着胡须蹙着眉,眼神有些不解,谢沉砚处于思索中。
本官我缓缓牵动了嘴角,暗中活动了下酸麻的腿。
漆雕白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面对群众,面色红润嗓音清越道:“各位父老乡亲,试想,御宴酒壶,密封之下,只有毒液却无酒液,说明了什么?”
谢沉砚正襟危坐,接口道:“说明瓷壶不是御宴之物,说明此案乃栽赃,另有隐情!”
群众被煽动,议论声如潮汹涌。
“肃静!”
曹尚书将惊堂木抢到手里攥住,胡子一抖一抖,“瓷壶即便不是御宴之物,也不能证明它便不是犯臣私自携带之物,更不能就此推断此案乃栽赃,休堂!”
谢沉砚、漆雕白只得随曹牧之一起休堂,转到后厅继续争论。
有个小吏殷勤跑过来给我开了枷锁,道是休堂时罪犯也可以得到人性化的优待。
我笑眯眯道感谢,余光一闪,瞥见屏风后的人影闲步到另一个出口透气去了,一片紫色的衣衫在屏风与门之间轻飘飘飞过。
“大人,饿了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我家总管提了个食篮凑到我跟前。
已是未时,我倒的确饿了,迫不及待往食篮里掏食物,蹲在一边不客气地开吃了起来,梅念远在一边给我打扇子,“大人,慢些慢些!”
饭后继续升堂。
三位主审坐定,屏风后的人影却一去不复返。
酒足饭饱后,忍不住犯困,我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听审,依稀听见说要查明瓷壶的来处,暂时将我收监。
一觉没睡醒,又被拖回了天牢。
跟左邻右舍打了招呼后,我哼着小曲熟门熟路摸进了我的小监牢,见有人在一张小小案几前看书,我一惊,立即正色,抱拳道:“走错了门,抱歉得很!”
遂折身退了出来。
抬头见到对面的王二,忽觉此事有蹊跷,我摸着下巴又转回身来。
监牢内凭几看书的人一身浅紫的衣衫,一条儒巾束发,此刻正抬头将我望来,嘴角一抹笑意,“没走错,顾侍郎。”
“晏晏晏……”
我舌头打结,无法理解此情此景,“你怎被下狱了?”
晏濯香自案几后慢悠悠起身,手里还展开着一卷字帖,两手各牵一端,边瞅着字帖边走到牢门边,将手里的纸卷倾斜过来,慢悠悠望向我,“来向侍郎请教前人字帖。”
我接住他的目光,逆向看回去,从头发稍看到鞋子尖,再从鞋子尖看到头发稍,我眸子一眯,往他跟前踏一步,他退一步,我进一步,他再退一步,我再进一步。
到他退不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是角落了,也才意识到在无路可退的时候,他唇畔上扬的微小弧度还在,很浅,很优美。
我眯着危险的眸子,凑近,再凑近,压缩着两人之间的空气。
美人情怀,后宫心计
“好香。”
我摸了摸鼻子,眼睛往他身上瞟了瞟,“一个大男人学女人佩香囊。”
晏濯香笑了笑,“我不用香囊。”
“可千万别说你天生丽质,玉体生香。”
我抬手夺过他手里的字帖,找了个地方蹲下看草书,越看越入迷。
也许过了半个时辰,也许过了一个时辰,看完草书,我伸伸懒腰,赫然发现晏濯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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