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知逝者已矣,不如怜取眼前人。”
低醇嗓音尽数落入常清念耳中,这话虽称得上是在哄人,但却挟着不容轻忽的强势。
周玹自认观心透彻,是以旷达淡然,从不做无谓纠结。
常清念心中为之震颤,忽然有些不敢接话。
见常清念微微怔住,周玹屈指敲了敲桌案,唤回常清念神识。
“在朕看来,悼亲论心不论迹。
朕知你身子骨弱,撑不住便同朕说,??心眼儿倒也不必那么实。”
顺着周玹的手看去,常清念这才留意到桌上还摆着个食盒。
无须周玹多言,常清念也知这是给谁的。
总觉得“心太实”
好似是在骂自己愚笨不知变通,常清念忍不住辩解道:
“妾身只是尚能忍耐罢了,不至于真将自己饿昏过去的。”
“心志坚忍,自然是好事。
只是有时过分忍耐,便成了自苦。”
谈及此,周玹不由自主地正色几分,顿时不似方才那般温润近人。
见常清念唇角直往下撇,好似要被训哭了,周玹恍觉言深。
常清念是他的后妃,不是臣子,他不该同她说这些的。
周玹忙缓和脸色,柔声叮嘱道:
“朕先去泰安殿奠酒,你便安心留在偏殿里。
在朕回来前,把那粥喝尽,不然朕……”
周玹忽然顿住,只因他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合宜的法子能威胁这女子。
“罢了,你且好生用膳。”
周玹不禁轻笑一声,宠溺道:
“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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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微光乍泄,银缕破开浓稠夜色,交织成一片朦胧纱帐。
自上降下,拢覆着巍峨宫体。
未免自己一走,常清念又不老实安歇。
周玹破天荒地在外间坐守一宿,挑灯批阅奏章。
瞥见外面天色将明,周玹终于推门离去,声音放得很轻,唯恐惊扰了内室安睡的佳人。
可常清念向来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