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还是埋着头,忽被旁边人撞了一下。
她这才抬起头来,不知所以地看向撞她的阿香,“怎么了?”
好像没找到她说话吧?阿香便朝沿河往南的方向努努嘴,却没说什么。
姜黎不知她干嘛,只朝着她努嘴的方向看过去,正见那棵叶子凋了大半的歪柳树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眯眼细看,不是沈翼又是谁?其他人这会儿也将注意力转到了那柳树下,都对姜黎说:“快过去罢。”
姜黎不站起来,“又不是来找我的,他大好了,不要我伺候了。
贸贸然过去,扰了他兴致,待会儿讨打。”
阿香看着她笑,女人们也笑。
主子没叫,自个儿往前送打扰主子兴致,确实是不合礼数的事。
但帐里的女人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姜黎和沈翼的关系不简单是主子和奴才,是以这会儿又拿她打趣起来了。
横竖沈翼站得远听不见,只说给姜黎听,说什么——“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沈将军等闲可不来印霞河,定然瞧你来的。”
“你不去么,不去叫苏烟络去。”
苏烟络:“去你的!”
姜黎听得发臊,听到苏烟络说话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这就不想听她们再说下去了,不知还要说出什么来,因便从人堆里站了起来,说:“你们不爱要我洗衣服,我后山上捡柴火去。”
说罢不等人再说她什么,自抬步去了。
她往北去,不看南边儿柳树下站着的沈翼。
沈翼却是一直拿余光扫她的,看她走了,在柳树下稍站了会儿,便清清嗓子自顾转身也走了。
走的方向不是军营,那也是明摆着随姜黎去的。
女人便又兴奋起来了,只道:“瞧瞧,瞧瞧,我说什么,就是来找她来的。”
那厢姜黎一直往北走,去到小山山脚下,便停下步子回过了身。
沈翼不停步子,往她面前走过去,到她面前停下,开口问:“气还没消?”
姜黎看他一眼,而后把目光转向别处,“没有生气。”
沈翼上去拉上她的手腕,一面把她往营地拉,一面说:“没生气骂我是竖子小人?没生气跺脚?没生气把给我插的桂花拿走?”
姜黎任他拉着,心底某个地方还是不受控地起情绪。
不该有的心思有了,再想收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还要在与这个男人仍旧保持关系的情况下收回,这是难上加难。
她不正面去回沈翼的话,只问他,“拉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