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兑好的热水端去床边,里头放了纯白的巾栉子,又去找来一身干净的衣裳放在沈翼的枕头。
她不说话,端着平常的神色,去扶沈翼坐起来,然呼吸却是压着的。
扶起沈翼,又给他脱衣服。
那手刚扒开他的衣襟,耳根就又不受控地热起来。
她自顾清嗓子,把沈翼身上的衣裳都脱下来,然后拧干水里的巾栉子给他擦身子。
原都是看过好多遍的了,不知道这会儿有什么可脸红的,偏那脸就红了。
然后她手上的动作便敷衍起来,胡乱给他擦了换上药,再穿上衣服,而后一扯被子给他盖上腿,转身大松了口气。
给他擦完身子,姜黎又伺候他洗牙洗脸,再拿了梳子帮他梳头。
他头发很长,乌黑如缎,和她的头发得可一比。
梳顺了,也仍是绑个发带在他身后,并不绾起来。
他现时还不能下床走动,束起头发实在不方便。
一切收拾妥当,沈翼也没有说什么话,更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作。
姜黎的心跳便慢慢平顺下来,出去泼了水,刚好碰上来送药送饭的。
这会儿往沈翼帐里送东西的,已经换了人,再不是周长喜。
姜黎便把鱼洗放在帐门边,伸手接下来,自拿进帐里去。
药在饭前吃,姜黎打开篮子,先把那碗用盖子扣住的药端出来。
而后端去沈翼床边上,在他面前坐下。
犹疑着怎么喂药,姜黎不想让他再提,便微红着耳根低头要含药。
然嘴唇刚碰到碗口,沈翼忽开口叫她,“阿离……”
姜黎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他伸手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又说:“太苦了,我自己来。”
姜黎看着他自己吹了吹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下,忽而又尴尬起来。
那耳根上的热度不消,自又清嗓子强行缓解。
她低下头,两只手掖在大腿上摩挲。
等他吃完,忙伸手上去接碗,拿回案上,又去把篮子里的清粥端来,送到他手里。
沈翼这下也没要她喂,自己拿汤匙挑一挑碗里的粥,等有些凉下来,便几口给吃了干净。
吃完把碗往她手里送,还客气地说一句,“劳烦你了,阿离。”
姜黎忽而有些摸不着头脑,自接下来碗来。
拿了碗到案边都装去篮子里,提上篮子再往外去。
到了帐外,她忽自己学着沈翼的语气嘀咕了一句:“劳烦你了,阿离?”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