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任珂眼前就是一黑。
“阿珂!”
程等慌忙扶她靠在自己肩头,任珂缓过那一阵晕眩,脸上已是惨白一片,她捂住眼,却哭不出来。
“还有多少时间?”
陆梓楠抬眸看向程等,后者同样看着他,他思忖一秒,“平时多注意一些,还有三到五年。”
这已是老人家的极限。
任珂也明白,可心理上却难以接受。
那是她的爷爷,从小把她养大的爷爷。
小时候,爷爷把她背在身上,教她说话认字,陪她玩耍骑马。
长大一点,爷爷拉着她的手走街串巷,逢人就夸。
“这是我家珂珂,漂亮吧!
可聪明了!”
她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看惯了爷爷为她遮风挡雨,习惯了每次回家都有他等。
她还记得五岁那一年,爷爷亲手为她在小区花园里种了一颗松树。
可如今,松树越加挺拔繁茂,她的爷爷,怎么忽然就只剩下不足五年的时间了呢?
任珂终于一点一点弯下腰,好似再也承受不住这消息的重量,直至蜷缩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张着嘴,大口吸气,再慢慢吐气,双眼憋得通红,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
七十二小时后,任爷爷顺利从特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而这期间,爷爷的棋友白爷爷告诉任珂,任爷爷昏倒前,曾接到任珂姑妈的一通电话,并与之发生激烈口角。
随后任爷爷起身时,突然晕倒,他们几个棋友见状后,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白爷爷说得含蓄,任珂却瞬间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姑妈打来电话的意图,不外乎一个“钱”
字。
姑妈年轻时长得好,却一门心思喜欢上一个地痞,甚至不惜与之私奔。
几年后,地痞不知所踪,姑妈带着一个小男孩回到b市。
自此,她的每一次到来,甚至打给爷爷的每一通电话,都只有一件事——要钱。
给钱就笑,不给就闹。
之前任爸爸在国内,多少还能管一些,现在任爸爸常年在国外,想来无人压制的姑妈,恐怕是越发无礼了。
看着病床上,浑身被插满导管仪器的老人,任珂紧紧闭了闭眼,心底暗怪自己疏忽。
如果她早一点察觉这件事,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里。
想到这,她冷静片刻,起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