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指挥使挂心,属下家中无事。”
“那就好。
去吧。”
顾卿离开后,牟斌转过身,眺望北方。
不是鞑子?那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派人在京城放火。
亦或是有人和鞑子勾结?
想查明这一切,恐怕要先查清起火的源头。
握紧拳头,牟斌收回目光,表情现出几许凝重。
步下城楼,顾卿接过校尉递来的缰绳,飞身上马。
骏马一声嘶鸣,扬起四蹄疾驰向城东。
天际乍亮,非是曙光初现,实是丈粗闪电蛇舞。
乌云聚拢,滚雷声声。
豆大雨滴瞬息砸落,溅在地上,激起团状飞灰。
“下雨了!”
救火的官军和百姓齐声高呼,甚至有百姓跪在地上,蠕动着嘴唇,流着泪感谢上天。
雨势渐大,骤成瓢泼。
火光渐弱,黑烟被撕成条状,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大雨中,杨瓒推开只余半扇的黑油大门,望着已成废墟的家宅,双眼充血。
雨水打在身上,似毫无所觉。
只一味的迈开脚步,跨过地上的碎瓦断木,前往房梁最先垮塌的厅堂。
近了,更近了。
停在废墟前,用力抹开脸上的雨水,杨瓒顾不得狼狈,弯下腰,徒手抓起一块碎瓦,用力扔在一旁。
大火熄灭,堆积在下方的瓦片碎木依旧炽热。
很快,杨瓒的双手就被烫得一片赤红。
他感觉不到痛。
温和的双眸布满血丝,清俊的面容沾满黑灰。
青色长袍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下摆早被瓦砾划破。
一切,他都不在乎。
逃出大火的厨娘躲在一旁,伤了腿的门房一瘸一拐的上前,想要劝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弯下腰,拣出一根木桩,同杨瓒一起挖掘。
“老爷,不如找人帮忙?”
厨娘低声询问,杨瓒似未听见,根本不为所动。
见杨瓒手指开始流血,厨娘咬咬牙,用布压住受伤的肩膀,强撑着出门寻人。
雷吼电闪,雨大风急。
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和顺天府衙役多在城西,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近邻。
厨娘壮起胆子,迈上石阶,叩响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