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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湘试着想去劝说一下贾珍,可是对方辈分比他大很多,又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只好敲敲边鼓。
贾珍也是人老成精,听出名堂来,便唠叨起自己持家有多么不易,如何操碎了心却又落不着一个好口声,自己没有官职没有进项干吃老本,贾赦贾琏贾政等人却不肯帮忙,等等,听得贾湘头都大了,只好心里对自己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儿,管不了,等以后真出了事,看看再说吧。
又抽出空来,骑着马走了几十里的路,去探望了改嫁的生母花袭人。
她如今的丈夫是个药铺的小老板,性格极其老实,见了贾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倒是贾湘好言抚慰了一番。
袭人嫁过来以后一直没有生育,好在丈夫良善,且无公婆指手划脚,两人虽无儿女绕膝,倒也相敬如宾,日子倒也过得和美。
贾湘见袭人身上干瘦,形容枯槁,想着自己从来也没有孝敬过她,心酸得很,将这次回来后皇帝给的赏赐留下一半与袭人过活,袭人两口子千恩万谢地受了,十分欣慰。
如此一来,事情一多,混起来也就忘记了那些恼人的事情。
也许,哀莫大于心死。
如今,亲眼看见他抱得美人归,反而觉得痛到麻木,就不在意了。
偏偏有人看不得他清静一会,又跑来讨嫌了。
贾湘一出门,就看见门口守株待兔的水隽,便紧急打转,往回走。
水隽连忙上来,笑嘻嘻地拉住他说:“你怎么一见我就跑啊?我又不是老虎。”
贾湘没好气:“你的确不是老虎,老虎没有你凶残。”
水隽眉毛跳了跳,贾湘等着他大发雷霆,居然落空了,倒有些意外。
水隽苦笑道:“没想到你对我成见这么深。
不过,话说开了,还是朋友。
你对我有什么不待见的地方,就直说,我尽量改吧。”
贾湘继续尖酸,挑战他的极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配不上的朋友去为难自己呢?或者,你待见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成吗?只求你别来烦我了。”
卧槽!
水隽居然又扛住了,倒叫贾湘心里讶异之极:“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眦睚必报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涵养好得来……倒显得自己尖酸刻薄了。”
贾湘无奈地说:“你是不是水隽啊?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认错人了?”
水隽笑了,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我们这么些年不见?以前的恩怨你就别老挂在心上了,今天我请你喝酒,做个了断如何?”
贾湘想想,自己和他也的确没什么原则性的冲突,何必为了童年时的一点小过节斤斤计较。
再说,他自幼离家从军,在京城也没几个知心朋友,像水隽这样家世人材都好的皇室贵胃要贴上来与自己做朋友,没有拒绝的道理啊?
于是两人尽弃前嫌,把酒言欢,渐渐地交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