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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也很快不是她的了。
或许从来就不是她的。
汤圆,团圆,他愿意和谁团圆就和谁团圆去吧。
她想同他好聚好散,看他吃完最后一粒汤圆才同他讲,“路肖维,咱们离婚好不好?”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她,就像当年她同他说分手一样,他只说了个好字。
她当时准备了一大堆理由硬是一句都没说出来,那些理由都是很容易被反驳的。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拿手去探她额头的体温,随即站起来,“昨天拿的药喝了吗?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我量了,不发烧,三十六度八。”
“我和你说真的,我不拿这个开玩笑。”
她从来都知道,他不和任何人玩分手游戏。
“还是量一量吧。”
他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药箱在哪儿。
他对这个家并不熟悉。
相对于他的公司,这个家几乎没有路肖维的个人痕迹。
他的整个身子背着她,“你真的决定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谈,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员工要辞职,领导找谈话大概也是这样说吧。
她想她是了解他的,他或许也了解她,不过那了解,就好像是中文版的普罗柯比的《秘史》,本来就是主观的二手资料,再从希腊文翻译成英文,最后转译成中文。
事情或许差不离,但意思并不是那意思。
“如果说我想有个孩子呢?”
她并没等他回答,“这并不是我的条件。
我不是要挟你,我只是说,我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她以前宁愿他不能生,不能生和不想生是两码事,有时候她宁愿他穷一点儿,甚至丑一点儿。
院里某师母把丈夫喂成了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伴有高血压高血脂综合征,她是很能理解这种心情的。
她理解完又批判起来,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好吗?怎么能无所不用其极地祸害他呢。
全程都是她说,他在听。
不出所料地,他同意了。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烈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欧阳那儿还需要做戏就去挽留她。
终于谈到了财产问题。
“我拎包来的,自然也该拎包走。”
“你不用走,我走就是了。”
“这是你的房子,哪有鸠占鹊巢的道理?我不要,倒不是我不爱钱。
相反我挺爱钱的,我自己辛苦挣来的钱,每一分都觉得难得,买根钢笔价钱还要货比三家。
但我不能爱别人的钱。”
她嘴里有点儿苦,舀了一勺姜汁放嘴里,已经凉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了,我知道如果当初我不去找你,你早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或许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
可是我也不怎么觉得抱歉。”
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如果他当年不去招惹她,她那份心情最终会泛黄枯干,不过那句话终究没说出口,“人这一生,如果没有遇到错误,怎么知道什么是对的呢!
遇到错误改正了就是了,你也不要太怪我。”
她以前一想到和他没关系,心里就一阵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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