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弗峥说困了是借口,但一个人在套房参观完,钟弥还真哈欠连天地生出困意。
高层落地窗外已经能远眺到天边的赤金晚霞。
钟弥掏手机拍了一张风景照,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才躺到长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很快睡去。
透过整面玻璃,昼夜接驳的光影变化,分分秒秒,一寸一寸在室内完成交替。
钟弥熟睡着,干净眼皮上微暖的霞晖渐渐褪色失温,京市夜晚的霾蓝,在一声细小的嘀响里,被一层淡黄的室内灯光覆上。
钟弥没听见。
再往前,开门的动静她也没听见。
她很久没有不做梦地睡上几个小时了,以至于被人轻轻喊醒时,她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夜晚,人都懵住了。
可能是怕太亮,扰到她,只有玄关那的灯开着。
“弥弥。”
沈弗峥喊她,见她慢慢抬眼皮,抬五分落三分地适应着,说,“你睡很久了。”
钟弥朝后撑了一下胳膊,半坐起来。
“几点了。”
她想去摸手机,还没摸到,沈弗峥先回答了:“快八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她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沈弗峥的手代替她的手,贴上来,光线昏昏,他看着她,声音也有种夜话一样缱绻意味。
“嗯,最近很累吗?”
无可与人说的心事太多,算一种累吗?
钟弥没法跟他说。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她的心事之一。
他肩膀很宽,伸手贴她脸颊的姿态,像敞开怀抱一样,或许是还没醒,她心底生出一种渴望,想将自己的身体嵌进去,体会一下或是虚无的安全感。
不甚明亮的余光将他好看的五官轮廓镀得很深邃,平直的唇线也漂亮,钟弥久不说话,却鬼迷心窍一样,不自禁朝前靠去。
她想吻一吻这夜晚。
距离已经近到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偏偏心头一怯,她想退回原位置,可来不及了,后脑勺忽的被一只宽大手掌按住,向前一送,断她退路。
男人的唇贴上来,触感温热,钟弥眼瞳稍稍一睁大,周身一紧,落在沙发上的五指,抓过绒面纹路,紧紧蜷缩,如被飓风扫过的一朵皱花。
好在沈弗峥没有深入,只是吻了吻她。
唇瓣分离寸许,那只大手从她后脑滑向纤细脖子,掌控着距离,钟弥仍然没有退缩机会。
可她脸颊发热,只好低垂眉眼。
小小的声音,像温过的低度酒,又或者像香薰蜡烛里的一点暖光,有种微醺的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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