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津塬反应过来后比她的声音更不稳,他的脸色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和刚刚赵想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样的苍白:“倒也不是我看不起你,容容,在这世界上,只有小学生才偏爱写藏头诗!”
赵想容临走留给他的信件,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是“周同学再见”
。
周津塬当时一眼看出来。
他第一感觉就是:这种幼稚程度的恶作剧,她也要玩吗?赵想容能把告别弄得像是一个偶发玩笑,最后,他发现她确实来真的。
赵想容走了两周的时候。
当周津塬想她时,他都会恼怒地想她最好在国外按时吃药,无论是治脑子和治胃的。
但周津塬却无法重读那封分手信。
他不敢回看。
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没读医学院之前,如果一个人受伤,他只会用力摇晃他肩膀,等对方自己恢复清醒。
他不能摇晃他自己,他只能对眼前人说:“别叫我同学,我不是你的同学。
你给我写一万封分手信,我都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
我们之间的东西,比友谊复杂多了。”
赵想容翘起唇,在“暴打他一顿后转身就走”
和“少自恋了”
这两种反应中犹豫着。
但实际上,她什么也做。
赵想容越发抱紧眼前的旧杂志和自拍杆,冷淡地盯着他看,好像上法语课时盯着法语老师的记号笔。
路上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双方站在马路边,僵持了足足十分钟,居然谁都没有先说话。
最后是周津塬勃然色变,他说:“跟我讲句话!”
赵想容倒是立刻开口,她冷静地说:“你跑来罗马想干什么?”
周津塬却说:“那你呢?你正在约会别的男人?你在意大利有需要偷偷看望的兄弟姐妹,还是,你准备跑到意大利换一张脸,想让我永远认不出来你?”
赵想容被说得莫名发窘:“……疯了吧你?”
“如果都不是。
那就每天发微信给我,每天打电话给我,每天视频给我。
你自己选一个方式,必须让我听到你声音,见到你的脸。
否则的话我就一定会把你带走!”
赵想容胸膛剧烈地起伏。
但她反而又最先镇定下来,暴躁地从周津塬手里抢过纸巾,擦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