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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小潮瞥头问她。
“还需要后续发展来证明。”
“你猜会怎样的发展。”
小潮的眼睛因为八卦式的揣想而兴奋得发光,“一个自命不凡的臭脾气,一个倔强执拗的一根筋,到底有没有可能?”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默言灯一闭,一段可能便日落一般沉到黑暗的大脑中。
是这样,一次、两次并不能说明问题,偶然地掀掀波澜,给无趣的生命添些色彩。
那么三次呢?三次……
冬天在默言的煎熬中终于过去。
脱下小潮送的手套、围巾,二环路的杨花已经开始拂人眼了。
“天空全是棉絮。”
在上海读书的时候,默言闹过笑话。
“拜托啦,是杨花。”
小潮纠正。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默言觉得很美。
她喜欢看阳光下幽幽飘忽的絮,仿佛整个天地全是他们的家园,他们没心没肺、无牵无挂地溜达着。
然而到了北京后,满大街都是这种毛糙糙的玩意,在风的鼓动下,恶作剧般直奔你眼睛来,就觉得烦躁。
她明白,所谓的风光、风情全与心境有关。
年后,默言被调到总署。
三月,代处长去南方参加一个会议。
在那里,她再次见到陆非凡。
因为他们的住处就隔了一汪水遥遥对望。
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酒店。
一间间的精舍蹲踞在水中,精舍之间有曲折的走廊连缀,栏杆覆满蔷薇茑萝,水面清碧,金色、粉色的睡莲浮游其上,波光耸动之时常有橙色的鱼背现出。
每人一间房。
有一木质露台,台上有躺椅,两盏马灯悬在门口,望水天一色,禁不住心旌摇荡。
默言喜欢在冲过澡后到躺椅上看一会书,花香水声交融于心,怡然自得。
就觉得神仙也未必有这样的逍遥。
一日迷蒙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凉如水。
偶一抬头,瞥见对面露台的灯依然亮着,有个瘦高的身影倚在栏杆边缘,似在看她。
她一时有些羞赧。
溜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