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才说:“小的不敢。”
温休没忍住笑了一下,挑了挑眉,看着游戾,悠悠地说:“你这看不起来不像是不敢的样子啊。”
温休顿了顿,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同福:“等会儿。”
,等同福回头,温休才接着道,“你再叫人给游侍卫收拾一下我隔壁那间厢房,游侍卫往后便住在那儿。”
同福怀里抱着一大包竹片,闻言又行了行礼,道:“是。”
同福走后,温休又简单地给游戾说了一下温府的架构和一些规矩。
其实温府并不大。
温休虽说是开国功臣,也一度在朝堂上成为新帝强劲的左右臂,但新帝自建国以后就一直忌惮着他。
新帝尚武,温休尚文。
在揭竿起义期间,也一直都是温休为新帝出谋划策。
说得难听些,若是没有温休的权谋计策,单凭新帝靠着武力横冲直撞,根本打不下这个江山。
新帝出的力气多,每次都冲在厮杀的最前面,立下无数血汗之功,哪怕危及生命也在所不辞。
但这些勇猛都需要建立在温休的用兵计策之上。
所以在起义成功之际,在选择谁成为新君之时,仍有一大部分人是拥护温休的。
温休适合治理国家,新帝适合厮杀战场,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新帝之所以能成为新帝,是因为温休不想当皇帝。
这在一开始温休加入起义队伍之中,就和新帝说好了的——“我助你成为新皇,你去善待黎民苍生。”
。
温休知道他忌惮自己,所以才会选择退出朝堂。
其实他本该退得更早一些,只是新朝刚建,众多烂摊子般的民生事务,单靠尚未招揽到足够人才的新帝是做不好的。
他无法抽身,等处理得差不多了,再退就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温休想活。
所幸新帝是个没多少脑子的粗莽武人,他想杀自己,但又不敢声张。
只能自己去找个人,想派他来看住且能不动声色杀掉温休,但也不知道找个能捏住把柄的。
温休淡淡地看着游戾,微微笑了一下,竟找了匹玩性未消的小狼来。
温休想起刚刚见面时游戾看向自己的第一眼。
这样的眼神他虽见得不多,但也见过。
满眼的欲望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他还年轻,就算在后面的交谈里这样的眼神再没出现过,但心里欲望的根,种下了,就不能让他拔掉。
不然他要怎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