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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今天堵车,雪太大了……”
门半掩着,冬夜,芝加哥的大雪落下时簌簌作响,赵以川隔着人群记住了那个笑容,真挚,明媚,好像能把所有秘密都说给他听。
那是赵以川藏了很多年的20岁的裴哲。
可正如砒霜与蜜糖,他所留恋的裴哲这个当事人却压根不放在心上。
隔着一张餐桌,27岁的裴哲听到关于美国的学生时代,表情和听见昨天哪里出了交通事故如出一辙。
“是吗?”
裴哲没有任何触动,“我现在不是学生了。”
紫甘蓝汁液逼得舌尖发苦,赵以川含着它好一会儿才咽下去,落地窗边,初冬的阳光温暖得如同春日。
他也说:“是吧。”
一顿午餐吃得全不像刚领了结婚证,后半程更不怎么交流。
裴哲私下里不太爱聊闲天,赵以川也想着工作的事三分钟回一次消息,连对视都没几次。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吃完,裴哲按铃唤来侍者打算刷卡。
“我来吧。”
赵以川截断他,顿了顿又解释,“当做衣服的回礼。”
裴哲片刻沉默重新靠回椅子:“好。”
现在回神,裴哲今天自见面起就一直掌握着主动,却从未想过这么做有没有让赵以川感觉不适。
他们更多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更非一定要分出孰强孰弱,他的无意识的强势作风会不会无意间伤害了赵以川?
比如不由分说买下那件衬衫还搭配了饰品送给赵以川,自己看来是正常礼貌,但现在也没发现赵以川其实有可能因此感到不舒服。
但道歉迟了,又突兀。
裴哲注视赵以川签单,一句“谢谢”
也说不出口。
为数不多的对话里赵以川提起了学生时代,裴哲听着,好像是很久远的词。
旁人眼中的绚烂和自由并未给裴哲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他不怀念也不再向往,连同自己在国外生活的好几年也一通拉入黑名单。
那时他的旧友不多,但无一例外都说裴哲回国后性格变得厉害,内敛,寡淡,甚至有点冷漠,完全不像以前。
每到这时裴哲总会短暂地回忆曾经,然后发现他忘的比记得的多。
比如不久前楚畅向他介绍赵以川,同一所大学,某某家聚会时见过,后来还一起露营徒步爬山,似乎他为数不多参加的局都总能出现赵以川的身影。
可裴哲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