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田活多,大多都是早起农忙的汉子。
经过昨那场闹剧,王书颜知道自己在方子口村已经火出圈。
她摸摸鼻子,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避是不可能避的,还不如大方点。
王书颜:“婶……早啊。”
村婶:“……早。”
王书颜:“叔,喂鸡呢。”
村叔:“……”
微笑点头。
她主动出击,化解尴尬,把本来偷偷议论王家的妇女闹得一脸讪讪,尴尬心虚的朝她微笑点头。
村民爱看热闹的多,其实真心理解的寥寥可数。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拐弯经过一户村民时,见一农妇正在院子洒扫,面容长得也和善。
王书颜见四下也没有多余的人,赶紧笑着上前问询:“嫂嫂,请问咱这方子口村的郞中住在何处?”
村妇是苏大娘,年近四十,身材高胖,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
一见是混账王负的大丫头,苏大娘忙上前去,但一近又被她脸上的红斑和额头的淤青吓得心头一跳,女子家家的,这也太瘆人了些。
怕对方误会,面上收敛,那声嫂嫂也是受用得很,抬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温声道:“从这走个半里路就到了,咱们村里人有个不爽利就找李大夫,价钱也公道。”
心里又骂了一遍王负当爹的心狠,昨和她男人一起骂人打饶时候还是客气了。
王书颜朝她微笑道谢。
苏大娘望着那瘦弱身板却走得虎虎生风的背影,啧啧摇头叹息。
找大夫估计是张娘子擅不轻,可怜呐!
细细回味那丫头的容貌,其实张氏的闺女模样不差,就是胎记绕着脸长一圈像团火似的,打眼一看怪瘆人,如果没有那团火印子,模样倒是秀致。
闻着一路上的青草香气,王书颜到了半里路果然找到李大夫的院子。
屋门挂着‘李郞织的木匾,方方正正的三院落,比她家的茅屋大多了。
院子晒着草药,她站在门头就闻到了熟悉的药材味,而内院的茅屋门口坐着一个一头银发的老翁和一名约四岁的童,正在摆弄药材。
“李大夫。”
王书颜朝里喊了一声,声线轻柔。
院里的人闻声,李大夫摆弄药材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院门,见院外站着人,便叫孙子去开门。
童长得很机灵的模样,看着王书颜也不害怕她脸上的红斑,笑眯眯的领她进屋。
脆生生的声音在院里响起:“爷爷,是王家的阿姊。”
昨晚他还跟着大人捡石头扔阿姊的赌徒父亲呢。
李大夫一听是王家丫头,起身迎上:“丫头,何事?”
毕竟是当大夫的,对她脸上的胎记并不觉得稀奇。
王家的事昨就听村里人了些,猜想应是张氏有伤需要他出诊。
王书颜把手上的布方拿给李大夫:“李大夫,我想抓几个方子,请问李大夫,这方子里头的药可都全?”
李大夫接过后展开,素色麻布上的字迹应该是用烧成黑炭的柴灰写的,展开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柴灰味,但字迹绢秀清晰可辩,长长的布条上却有三个方子。
他仔细看着那药方组成,抬头时一脸严色:“张娘子的伤竟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