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别呆太久,早点回去。”
梁瞿应下,又从窗户翻出去。
俞折,安绍,她都能坦然面对,唯独梁瞿不能。
平心而论,这些变故风波皆因他而起,难道能有一件事,因为一个人已经死了,已经受到了惩罚,曾经的伤口成了沉疴,就不会再痛了吗?
不会的,疼痛会如影随形,封存时风平浪静,爆发时惊天动地。
关于梁瞿……不,唐无昧,和有关黎牧黎黎的一切,江祝都告诉了叶纭纭和江潇。
起初,江祈是拦着的,后来也不再插手。
怎么说呢……他们想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地过完属于江潇,属于叶纭纭的一生,前尘往事盖棺定论,再不要提及。
可归根究底,这些事同谁都脱不了干系。
刚听到时,叶纭纭是崩溃的,两个孩子萎靡了好久,一个在琢烟谷,一个在唳鹤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谁也不见,两个地方的长辈都急坏了。
出来的时候,灵巧的少年像是脱了层皮,却统一了口径。
“不闻,不问,只做不知。”
对他们而言,所谓黎黎和唐无惜的事,比上辈子还要久远,久远到记忆追溯都没有地方。
他们的恨只是作为“叶纭纭”
和“江潇”
,对黎牧伤害他们亲近之人所生的恨。
或许有一天,黎黎和唐无惜的记忆找回来了,这份残缺补圆满了,他们才真正有立场去追究当年的事情。
而梁瞿,他们不想以现在的身份怪罪,也同样不想原谅。
就像江祝对易明清说的话,同情,但依旧恨入骨髓。
梁瞿亦步亦趋的保护,就当作是赎罪吧,尽管微不足道,但那是他必须做的。
在没有得到黎黎的原谅前,没有弥补他对逆旅一族的伤害前,他依旧要承受天道降下的责罚。
或许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包不住了,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那时候,再去论长短吧。
江祝叹息,腰疼得厉害。
温热的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按摩,叶淮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道:“只停留一晚,这里环境不好,你会不舒服。”
“嗯,我知道。”
江祝喜欢叶淮身上冷冽的气味,忍不住让自己沉进去,“给阿珩送个东西而已,纭纭吗……自从猜到黎黎是纭纭,我就总想看她。”
见过黎黎之后,她也是第一次想,这些因果报应,是怎样把人们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