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原料又不是米面,放久了会生虫子。
诸位备下了,也省的日后求爷爷告买奶奶的选买不是?”
这几位老爷事先商量好要从贺家嘴里扣出赔偿金,听崔夫人这么一说,立刻不干了,阴阳怪气道:“我们可不像你,接的都是廉家的零碎单子,自然不受损失,有得空闲在这做好人!”
柳眠棠被几位老爷怼,却也不恼,微笑道:“我这也是好心,不希望诸位伤了和气,好好好,容我说了正事,你们再管贺老爷要赔偿也不会迟。”
说完,她径直说道:“贺三小姐,你前些日子跟我提过,那淮阳王府跟崔家不走一个单子。
太妃用惯了贺家瓷器,想来儿子大婚,还是请管事来选买的。
到时候哪个单子有肥水,还是要给我们玉烧瓷铺留些啊!”
贺珍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柳娘子在这节骨眼儿说些压根没影儿事情的用意,当下连忙接道:“哎呀,这事还未定,夫人怎么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了……”
这两位虽然不是结拜的异姓姐妹,但是配合起来十分自然流畅,糊弄得那些老爷有些迟疑,猛然醒悟自己有些短视了,原来贺家手里还有王府的订单子。
于是一个个都缓下脸皮,将话往回拉。
而贺珍借口着要去柳眠棠的瓷铺看她新订的染料成色,便拉着柳眠棠先一步出了商会。
待走出了青石巷子,贺珍不由得感激道:“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脱身不得,只是回去少不得被爹爹骂。
只是,你说的那王府单子也没有踪影。
如今廉小姐不会为什么恼我,若是撺掇太妃也不再光顾贺家,其他的老爷岂不是又要闹我爹?”
关于这点,柳眠棠倒不愁,笑着将汗巾子掖在腰间道:“用吊起的萝卜逗弄驴,只管骗着驴子往前走就是了,还管它能不能吃上?这样的道理,不用我说给三小姐听吧?”
贺珍虽然为人干练,但是她家一直走皇商的路子,自带高傲矜持。
在“奸商”
一道上,显然不如柳眠棠无师自通的醇熟。
贺珍自问贺家若没有前人留下的手艺,打下的基础,贺家肯定不会走得这么顺。
单论安身立命的本事来说,她和父亲都远远不如这位异乡来的柳娘子。
这么想着,贺珍倒是拉起了柳眠棠的手说:“最近我疏懒了交际,也没顾得上请你吃茶。
今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请你去酥宝斋吃点心,走!”
柳眠棠也是闲着无事,自然一笑,便也跟着贺三姑娘去吃点心了。
酥宝斋的点心是有名的好吃,所以去那吃茶,一般都是要预定的。
幸好贺家因着生意需要,在那长年留着雅间,并不用预定。
只是今日她们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却看见酥宝斋的门口停靠着三四辆华美的马车。
伙计迎了过去,一看是贺三小姐,一脸歉意道:“三小姐,实在对不住,今日这二楼的雅间全叫贵客定了,不过他们也是吃完茶快走了……要不,您先在一楼散座等一等?”
贺珍听了很不满意:“我们贺家可是一次性给足了封银,常年包下了楼上留仙居,怎么我不来,便转身包给了外人?”
那伙计也是脸一苦道:“这不是来了贵客嘛!
来此,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自然要小心逢迎,他们人多,雅间实在不够用,还望三小姐担待一二。”
这几位客人也不知什么来历,一个个身着华衫出手阔错,光是赏银就有十余两,他们自然不好阻拦不让进雅间。
原以为这个时候贺家不会来人,暂时用一用雅间也无妨,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贺家居然也来人了!
贺珍看看店外的车马,看着不像寻常的商家,说不得是哪个府里的贵人。
她们家总是跟官家打交道,自然知道谨言慎行的要义,于是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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