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复吃口热酒,道?:“不过是一个?属官托信来让我照看。”
孔光维道?:“陆松的父亲陆尺,我倒是有些印象,十多年前去过一趟遂州,那时陆尺不过是个?县令,这些年过去,才到府城做了官,倒没?想到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文采斐然地难得。”
两人?论起陆松的文章,另有一些其他贡士的。
还未考试,各地解元已经被京城的一些官员注意,预备招揽。
邻桌的刑部尚书卢冰壶却是不喜那陆松的文章,纵使浑然天成,写地极好,但怎么也进?不到他心里头。
倒是友人?向他推举的,那个?叫许执的举子所著文章,很得他喜欢。
不见其人?,但从字里行间的用词,就可知此人?极务实。
卢冰壶正要与卫度说此人?。
他曾是太子老师,被皇帝指派讲授经文,那时卫度又?是太子伴读,自然也是他的学生?。
但看过去,卫度魂不守舍。
“你今日怎么回事?瞧着心事重重。”
卫度见岳父正与姜复放言,还不知情,心里尤是惶恐。
若是父亲得知……更?是咽了一口唾沫。
当下要尽快找到花黛。
听老师叫自己,脸皮不由抽搐了下,揉着眉心,“昨晚没?怎么好睡。”
“二哥,你别不是做了亏心事,才睡不好觉。”
猝然,身后一道?揶揄。
卫度回头,见是卫陵。
卫陵对上那道?满是锋茫的疲惫双眼,并不搭理?,只向卢冰壶敬酒。
卢冰壶抚须趣问:“你小子何?时这样?懂礼识礼了?”
耳中涌入旁桌事关陆松的言语,卫陵笑道?:“从来知礼,只对着的人?不同,礼也不同。”
*
宴散时,已近昏时。
杨毓盯着人?撤席,大儿媳纯礼让她回去休息,自己来叮嘱。
回到内室,丈夫卫旷恰是沐浴好,侧趴在藤椅的白虎皮上,一日应酬下来,陈年旧伤发?作,真是痛地能将个?九尺男儿冷汗不止。
偌大一个?镇国公府都是用战功打下来的,三十余年下来,身上自是少不了伤,北疆雪大风干,吹得伤口裂开又?愈合,总没?个?好的时候,沾了水就皲裂泛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杨毓净手后,用热油给他推拿,又?给他扎针缓解。
卫旷疼地直吸气,道?:“在北疆倒没?觉得身上多痛,反倒回了京城,一歇下来,时时要发?作。
想来这人?是不能舒坦的。”
杨毓心疼地蹙眉道?:“明日递帖子请院判来与你看看,这伤都好些年了,都没?好全过,这年瞧着更?严重了。”
好在狄羌议和休战,不然这年再?待在北方,还不定成什么样?子。
回京的这些日夜里,丈夫伤痛起来,没?一晚是睡整的,时不时咳嗽。
且说两句过去的旧事,又?论起各自在男女席面?的新事。
杨毓免不得提及卫陵的婚事,今日几家借着这宴的机会,再?来过问她的意思。
她心里早有主?意。
虽然小儿子现在神枢营做事,稳重了些,但说起婚事,还是没?半点意思。
可婚姻大事,终归还是要做父母的操持费心,哪能真地让他混下去,与他同龄的各家公子大多都成了婚,就连崇宪那个?孩子,两个?月后也要娶新娘子了。
再?这么蹉跎下去,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他的孩子,他两个?哥哥的孩子都这样?大了,他现在却连媳妇都不知在哪家。
姑娘们的年华就摆在那,也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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