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何处!”
拓跋锋在雨中大喊。
云起不答,拓跋锋追了几步,在水中站定,想了片刻,喊道:“云起,莫瞎跑!
跟师兄走!”
云起大步飞奔,溅起无数水花,黑锦靴湿透,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下,甩一把袖,冲进了那间熟悉的小楼。
云起提起门上铜环一通猛拍,黑木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师娘!”
云起气喘吁吁道:“夜里还来叨扰,实在不过意……”
蒋夫人披着斗笠,手中提着牛皮灯笼,嫣然一笑道:“进来罢,徒弟儿。
老蒋坐家里等你一天了。”
云起接过姜汤,仰脖喝了几口,蒋瓛坐于椅上,沉声道:“查出来了?”
云起点了点头,道:“师兄去城外了,师父!
这案子查不得!
明天须转刑部,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俩不过是锦衣卫,要真的告发蓝玉谋反,姑且不论有无此事,成山成海那征北军,整个朝廷上下,还不得把我们给砍了?!”
蒋瓛朝夫人道:“你唤个人,到城门处走一趟,见拓跋锋回京,让他别进宫,到府里来。”
蒋夫人点头去了,蒋瓛道:“云起,你唯恐自己成了毛骧?”
云起不答,蒋瓛道:“你出身显赫,来日皇太孙登基,你前途无量,如今担个副使,不过是让你学学,待得能独挑大梁之时,你便是正使。”
云起道:“那师兄呢?!
师兄无依无靠,又是突厥血统,万一闹大了不好收场,第一个被踢出来背黑锅的定是他!
你怎不帮师兄想想?!”
蒋瓛冷笑道:“锋儿不查谁去查?你道他是背的何人黑锅?”
云起喝了姜汤,只觉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说完这句后,蒋瓛便沉默不语,闭上双眼,师徒二人对着一炭炉静坐。
半晌后,云起忽又道:“师父,我想好了……”
“闭嘴!”
蒋瓛冷冷斥道。
过得半夜,雨又转大,蒋家侍卫终于截住回京的拓跋锋。
拓跋锋手提一个大包袱,落汤鸡一般地进了前厅,见云起与蒋瓛在一处,不甚讶异,显是早已猜到。
拓跋锋将包袱置于桌上,抱拳见过蒋瓛。
“查出来了?”
云起不安问道。
拓跋锋朝揭开包袱,内置数十把利弩,弩上淬了剧毒。
拓跋锋淡淡道:
“王虎房内,床下有一秘道,循秘道朝村外半里处,地底埋了不少火药。
大雨下已尽湿,再引不燃。”
“还搜出一封信。”
拓跋锋抖开被浸湿的信纸,双手将信奉于蒋瓛,蒋瓛捋须看了片刻,道:“此乃蓝玉密令此人的谋反信,让其于太子出殡之时,以毒箭射杀皇上与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