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的血溅了两滴在她的下巴上,尤为妖冶。
四个流氓汉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沛青来拉叶宋的衣角,叶宋才松了石块,转头目光落在沛青半散开的衣领处,动作温柔而细心地帮她扣好一颗一颗的盘口,轻声问:“你怕不怕?”
沛青心中涌出一股酸涩,不是因为被欺负害怕,而是因为叶宋这般对她。
她坚定地摇摇头,眼神闪亮:“有小姐在,我不怕!”
叶宋微微一笑:“那就好。”
那女子前一刻心狠手辣,下一刻就能对身边人温柔浅笑。
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苏若清的脑海里,很多年以后都仍然挥之不去。
只是当时他不明白,那样的女子,才是最应该值得人去守护和疼惜的。
可也同样是那样的女子,注定一生都要在汹涌的激流漩涡中奋起挣扎,直到最后成为一颗照亮世人璀璨无比的明星。
苏若清缓缓走上前去,垂眸看了看脚边躺着的那枚白玉佩,俯身拾捡了起来,递给叶宋,道:“姑娘的东西。”
叶宋接下,当着苏若清的面不在意地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和衣襟,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她摸了摸流血的嘴角,呲了一声,对苏若清仍旧是笑眯眯的,“一天公子帮了我好几次,咱可真是有缘分。”
苏若清亦是淡淡笑了一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之感,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叶宋指了指前方,道:“就在前面不远,我不介意你送我到前面那条巷子口。”
说着就往前走,苏若清跟他的侍从跟在后面。
她走了几步摸到了下巴的血滴,便又侧头问沛青,“你的手帕呢,给我擦擦脸。”
沛青往胸前胡乱一摸,无辜道:“没有。”
叶宋:“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不随身带着帕子,你小姐我花成这样,怎么回去?”
沛青忿忿:“我一个姑娘家本来是随身带了帕子的以备小姐不时之需,可能是方才混乱之际,给弄掉了。
啐!
一群没屁眼的狗杂种!”
一个大家小姐的丫鬟爆出这样的话,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她也毫不避讳,从苏若清的侍从顿了顿的面色就知道,他有多么的接受无能。
苏若清神情自若地递了一方锦蓝色的手帕过来,道:“姑娘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吧。”
叶宋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沛青在一旁对她挤眉弄眼使眼色她压根儿看不懂,大大咧咧地接过来擦了一把脸,道:“多谢多谢。”
那锦帕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叶宋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香气,但十分好闻。
到了巷子口,叶宋便道:“公子还请回吧,我们快到了。”
这巷子里,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而其中最大最显赫的,便是宁王府了。
苏若清转身告辞,片刻便隐匿在了夜色中。
叶宋跟沛青这才朝宁王府的大门走去,沛青还不住嗔怪道:“小姐怎么能随便接人手帕?”
叶宋不解:“有何不可?”
在她觉得,接人手帕就跟接人卫生纸差不多,有什么不能接的。
沛青一针见血道:“小姐想想,那公子的手帕贴了小姐的脸,这样太暧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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