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身体里渐渐发散,我感觉到飘飘然的愉快,不禁大笑,“不对,再猜。”
“难道是玫瑰?”
见我点头,他伸出手抚摸我的面颊,带着一点醉意,“美丽的名字,非常适合你。”
我有点儿不安,略略侧身避开他的手,“安德烈,你醉了。”
他依然固执地抚着我的脸,“玫,能否允许我说爱你?”
我站起身,“我累了,对不起,我想回家。”
安德烈一怔,随即明白我的意思,脸上分明有受伤的表情,放下手臂看我很久,才召来侍者结账,我抢着付了钱。
喝了酒不能再开车,我们在酒馆门口分手,他没有说送我,也没有说再见,一个人默默走开,我想他是真的醉了。
我明白这样对安德烈不公平,失去他的友谊我也很遗憾,可我心中渴望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那晚之后,我喜欢窝在他坐过的地方,细细回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节。
虽然知道他是令维维伤心的人,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马路上人烟稀少,我皱着眉头拉紧大衣,慢慢往回走。
脸上不时感觉到冰凉,原来又下雪了,硕大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抬起头,鼻子不禁隐隐发酸,想家,也想北京。
奥德萨地处乌克兰南部,因为喀尔巴阡山脉的阻挡,不会经受西伯利亚寒流的侵袭,没有北京街头凛冽的寒风,但有整整三个月的冰雪覆盖期,一场大雪接一场大雪,直到来年三月,方可冰消雪融。
这里的冬天,触目皆白,是让人倍觉寂寞的冬季。
进入十二月,西方圣诞的气氛一日浓似一日。
说它是西方圣诞,因为乌克兰以东正教徒居多,而东正教的圣诞日是元月七日。
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离放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学校的气氛已经逐渐松弛。
平常人满为患的琴房,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我抓紧机会练琴,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自从万圣节过后,彭维维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独自在家里孵了许久。
很多次我从学校回去,都能看到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对着电视机发呆。
电视里有时候播着新闻,有时候播着综艺节目,没有声音,只有屏幕上忽明忽灭的蓝光,映着她表情呆滞的脸庞。
直到最近两个星期,她才象缓过神来,恢复了常态,又重新开始她花枝招展的生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赴不同的约会。
候在楼下等着接她的座驾,从奔驰到保时捷,几乎没有哪天重过样,简直象世界名车秀。
但是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辆黑色宝马。
找个机会我小心地问维维:“后来孙嘉遇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