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齐大郎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哂笑。
他看看庙里扔着的几个破蒲团,似乎那里坐着什么人一样:“说什么‘随其心净,则佛土净’,老和尚,尽胡说!”
齐大郎站起来:“要想净啊,还得出手做。”
拿着芋头,齐大郎走到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的柳娘面前:“饿了吧?吃吧。
老和尚当年种了一片,如今只能扒到这一块两块的了。”
齐大郎把芋头递到柳娘嘴边。
柳娘不敢不吃,咬了一口。
“嗯,吃吧,都吃完,吃完好上路。”
柳娘的泪顺着脸汹涌地流着。
齐大郎看她一眼:“像你这种女人,我本是当手起刀落的,但因你还有那么一丝人性,知道惦记孩子,我才多留你这一日。”
齐大郎透过没有窗纸的窗子看向越来越重的暮色,“你说你还有两个同住的?我应你,不动她们。
她们会替你——”
窗外几只林鸟突然飞起。
齐大郎皱眉,扔了手里的芋头,抽出腰间的刀来。
“听说你功夫不错?咱俩比划比划。”
门口儿一个懒散的声音。
齐大郎看向门口儿的女子,剑眉杏眼,一身武官缺胯袍,手里拿着一把横刀。
“你是禁卫?”
齐大郎到底混过几年衙门。
“好眼力。
怎么样?打不打?”
周祈挑下巴,“那边儿菩萨前面还宽敞点儿,去那儿打?”
齐大郎眼光一闪,“好!”
却挥手去砍柳娘。
似早料到一般,周祈手里的刀扔出去砸向齐大郎的刀,同时猱身向前。
齐大郎的刀被磕歪,错过脖颈,砍在柳娘肩头,柳娘惨叫一声。
周祈已到近前,齐大郎提刀向周祈砍去。
周祈侧头扭身,避过齐大郎的刀,抬手去捏他右手脉门,两人斗在一起。
周祈的马好,有功夫,走山坡林子也比旁人快些,把众人都甩在了后面。
先追过来的是冯七郎和谢庸。
在打斗的空档,周祈吩咐冯七郎:“止血,把柳娘带走!”
腾挪着,又避过齐大郎一刀,“其余人等出去!”
口气严厉,不似平时。